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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关】从何起(四)

Summary:雪夜关宏宇意外得知关宏峰暗恋自己,还没想好要如何应对,一睁眼就重回了213刚发生的时间点。除了靠着先知想找出陷害自己的人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还面临一个难题: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又因为什么,他哥才会对他产生那样的感情?

这大概是个……“你喜欢我什么?我立刻改”的故事。

前篇戳:(一)(二)(三)


——不对劲,宏宇表现得也太过乖顺了。

关宏峰把玩着手头的一支笔,前方台面上是被涂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他盯着那些文字,若有所思。

不是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才因为关宏宇偷溜出去而大发雷霆,相反,正是从那之后,他弟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让他一直戴着手套他就绝不脱下,让他小声说话他就没有一刻忘记要压低嗓音,让他毁掉所有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和随身物品他就立刻执行,让他动刀在脸上划一道和自己一样的疤……他竟然也照做了。

微不可闻的水声停歇,关宏宇脚步轻快地从关宏峰背后的卫生间走出,他脸上换了块崭新的纱布,然而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已经有鲜红的血迹从纱布表面渗了出来。

关宏峰的心蓦地刺痛,那疼不算剧烈,却绵延不绝,一点一滴扼杀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疑虑。够了,关宏峰,他已经照着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想怎样?一句“疼吗”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还是在最后关头被压了下去。

“血全冲干净了?”

“放心吧,哥,我保证你的水池一尘不染,”刚动手完成了一场没有麻醉剂也不容许喊叫出声的自残,关宏宇回答的声音犹带着沙哑,“药粉用完了,这血怎么还止不住啊。”

“这里不是医院,我能存有一套完整的急救用品已经归功于职务之便,”关宏峰并没有回头看他,“忍着点,这一切都是必要的。记得定期消毒,万一感染了会影响疤痕的形状。”

关宏宇好一会儿没出声。

就在关宏峰以为他的弟弟已经被自己的“冷酷无情”激怒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句问。

“他们就是这样划破你的脸的?”

——别说得跟你真的在乎一样。

关宏峰心头某处颤了颤,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关宏宇似乎也没想指望他哥会回答,他绕到关宏峰面前,定定地注视了会儿自己戴着手套的双手,突然开口道。

“什么都不用做,先好好养伤。在通缉令的热潮和警方的即时搜捕消停下去之前,你必须切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高亚楠在内……尤其是她,”关宏峰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认识的那个黑客也不行。”

最后一句让关宏宇意味不明地看了过来,几秒后,他再次毫无异议地点了点头。

——不该是这样的。

关宏峰捏了捏自己的下颌,他又难以克制地焦躁了起来。

这不对,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在他所设想的每一种他弟弟会有的反应中,唯有这种情况是最不可能发生的。

确实有人能够快速地从濒临崩溃中恢复过来,但那样的人不是他所了解的关宏宇。没道理两天前他还六神无主丢了魂似的,现在却能表现得这么冷静。他刚往自己脸上戳了一刀,却连眼睛都没红一个,从小到大这小子可怕疼了,现在是什么在支撑着他?或者,是什么改变了他?高亚楠?不像,可除了她,还能有谁?

至于关宏宇无条件服从关宏峰的要求这种事情,如果关宏峰年轻着,说不得还会因此隐秘地窃喜一会儿,可如今的他却只能感受到荒谬和不可思议。


记忆中他弟弟显得如此听话还要一直追溯到高中刚毕业那会儿。

彼时关宏峰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公安大学,而关宏宇的结果从他蔫嗒嗒地出现在家门口时关宏峰就明白了。他没问他弟差了多少分,事实上他甚至没关注他弟的志愿写了哪所学校,一切过程对结果而言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想复读吗?”关宏峰问,见关宏宇不答,失望地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弟弟用湿漉漉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像条淋了雨的小狼狗。

“在爸妈得知这个消息前,你要对你的未来做好决定。”关宏峰没有同情,他不需要同情一个明明有着聪明脑袋却总是不上进的家伙。可那是他的弟弟,哪怕再无可救药,他也应该站在他那边。

接下来的日子,关宏宇破天荒没有反驳过关宏峰一句,从前热衷于和他哥对着干的人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不得不说关宏峰对此很不适应,老实了的关宏宇收敛了所有的坏脾气坏习惯,骂他不吭声,揍他不反抗,他像是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整天就傻愣愣地看天,或者看关宏峰。他哥变成了他荒芜人生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要去从军。”某天关宏宇这样说。

“决定了?”关宏峰对这个结果没有意外。

“你不说些什么吗?”

“你希望我说什么?”

关宏宇气呼呼地摔门走了,关宏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父母对兄弟俩的决定反应不一,他们既心疼大的怎么那么固执偏要去跟罪犯尸体打交道,又心疼这一去,小的可能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了。但劝是劝不住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哥,我走了。”关宏宇拎着行李,还没走几步就折了回来。

关宏峰朝他点点头。

“……我真的走啦。”

“需要我给你唱首歌吗?”关宏峰说。

关宏宇噗嗤一声笑了:“说真的,哥,你不适合讲笑话。我也不求别的,好歹来个临别赠言吧。”

“从爸妈那里还没听够?”

“你可是我哥,”关宏宇眨了眨眼睛,“你的话,当然是不一样的。”

滚烫的热度刹那间涌上四肢百骸,寂静中关宏峰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又好气又好笑,想一巴掌呼到他弟的脑门上,又想不顾一切地去亲他吻他。

“哥。”关宏宇又叫了一声,调子软绵绵的,和从前找他借作业抄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你这恃宠而骄的混小子。

关宏峰走上前给了他弟一个浅浅的拥抱,他们靠得那般近,关宏宇的呼吸在他身周缭绕着,让关宏峰陡然生出丝近乎绝望的窒息感,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开口吐出了三个字。

“……好好活。”

走吧,宏宇,这世界那么大,快离开我好好活,去爱几个漂亮的姑娘,去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别让我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有机会毁了你。


一杯温水被递到手上,关宏峰恍惚抬起头,二十年后的关宏宇就在边上站着,灯光下一重剪影温柔地笼罩了他。

“哥,想什么呢?”尽管脸上还缠着带血的纱布,问话时他弟仍笑得恣意,那笑容带着几分嚣张又不可一世的天真,是他最初为之怦然心动的模样。

“你。”关宏峰回答。

关宏宇猛然倒退一步,一时间神色极其怪异,见状,关宏峰探究地眯起了眼睛。

“你,究竟在玩什么鬼把戏?”


两天前。

“我给过你两个选择,”气氛单方面的剑拔弩张,关宏峰丝毫不受影响地开口道,“我让你逃得离津港越远越好,你为什么最终来了我这里?你既然选择了我,那你为何又要不听规劝,私自出门?”

“没关系,我现在可以再给你两个选择。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告知你,我辞职了,“关宏峰边说边注视着关宏宇的表情,他弟弟似乎有些反应迟钝,好一会儿才露出了略为夸张的诧异,“如果我仍然作为支队长在职,那么出于避嫌,213的案卷会被立刻移交给其它支队,而现在它正在周巡手里好好待着,这代表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啊,你不需要为此感到抱歉,我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希望能够亲手查明案子的真相。”

“你都辞职了,要怎么查?”关宏宇沙哑着嗓子问。

“我自有我的办法,”关宏峰不为所动,“你的选择,一:你留下,接下来听从我所有的安排,不允许有丝毫异议;二:我立刻安排你出津港,你要用新的身份不断辗转在不同城市,起初不能露脸,等通缉令淡下去后也不能和任何人深入交往,坚持不露出丝毫破绽直到我查明真相,把你送进局子还是能还你清白就全在我了。虽然一更安全些,但既然你在我这儿待了几天就受不了要出去撒野,依我看你会喜欢二。来吧,怎么说?”

关宏宇瞪着他:“你他妈——”说到一半意识到用词有问题,又临时改口,“你这个混蛋——”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盘摔在桌子上,冷笑道:“来,我先给你看看我究竟去做了啥。”

那是一段十分模糊的录像,拍摄位置似乎是某处交通信号灯,角度斜对着一个便利店的大门。

关宏峰努力抑制住看到画面的瞬间变得急促的呼吸,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这是我认识的一个黑客朋友,帮我黑进了交通摄像头得到的录像,是那天晚上案件发生时周边的环境,其中离的最近的便是这个深夜依然开着的便利店,如果有目击者或者真凶,那么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关宏宇淡淡地解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似乎没注意到他哥的异常。

“……那么你觉得行人里有谁可疑吗?”主动权已经完全消失,关宏峰勉强平息了心头的慌张,语调平常地问道。

关宏宇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种说不出的意味,然后他可惜地摇了摇头:“我那朋友学艺不精,摄像头黑是黑了,但录像没搞全,缺这缺那儿的,按照你给的案发时间预估,那段时间前后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视频都损坏了,真要说怀疑对象,也只剩下那么几个了。”关宏宇的手指敲了敲屏幕上某个从便利店中走出的男人。

关宏峰悬着的心落了下去,无意识地捏了捏下颌。

“不过,”关宏宇话锋一转,“那小子好胜心强,他跟我打包票会修复损坏的录像,等看到了案卷,如果那时候录像完整了,想必可以作为关键证据吧。”

关宏峰僵硬地点了点头:“那打架又是怎么回事?”

“哥,你知道你当时打电话告诉我我被通缉的时候,我为什么立刻就相信了吗?”关宏宇笑得毫无温度,“因为我当时确实捅了人,道上的,没杀他,好歹是做过武警,下手有分寸,可当时看人躺在地上没动静的时候,我还是慌了。你一打电话过来,我便以为自己判断有误,那人真的死了。至于什么吴征一家子,听都没听说过,我他妈就算是疯魔了,也不会去杀小孩子!”说到最后,关宏宇激动得连眼睛都开始发红。

关宏峰却暗自松了口气,他弟弟终于从先前那个陌生的模样回归了正常。

“我去医院找那个被我捅了的人,想让他给我作证213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和他打架。”

“时间并不明确,你无法证明你是不是打完架后就去杀了人,或者先杀了人再去打架,”关宏峰尖锐地插道,“你们既然有仇,他要是直接举报了你在医院——”

“……他拒绝了,把一群手下唤来要揍我报仇。我被打了,没输,但还是挂了彩,就是这样。”

关宏宇猛地抓住关宏峰的肩膀:“哥,你信不信我?就算你眼里我再怎么不懂分寸,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跑出去玩的!你问我你让我逃得离津港越远越好,为什么我还是选择了来你这里?因为你是唯一能帮我翻案的人,因为你是我哥,你总是那么厉害,如果连你都不能帮我,我还能信谁?”


——有什么东西在腐烂。

关宏峰被用力摇晃着肩膀,他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气。

差一点,视频里就会出现他的身影。

差一点,他就要忍不住流泪。

是我,就是我毁了你好不容易回到正轨的人生,就是我夺走了你甜蜜的爱情,我用我可鄙的黑暗污染了你,而二十年来,对你那污秽的心思也从未断干净。

你凭什么信我?就凭我是你哥?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这么可憎的哥哥。你怎么的就瞎了眼似的看不清?

关宏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关宏宇。

他的弟弟正双眼通红地瞪着他,像条被人遗弃了的小狼狗。

——好,这就是你的选择。

——从此听我的话,做我要求的事,替我去痛苦,被我所控制。


那之后过了两天,关宏峰却又为关宏宇反常的乖顺起了疑心。

世上有一种人,他可以快速地从濒临崩溃中恢复过来。

关宏宇不是这样的人。

关宏峰是。


TBC


同一件事,从二人的不同视角看性质完全不同,大关多半都身在迷雾,小关通晓绝大部分真实,嗯……除了陷害他的就是大关,雪夜那会儿他还来不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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