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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CP随便逆无所谓,拆了会死

【长篇国设史向】(亚瑟中心) 柯克兰先生的七次受伤 (1-6)

* 原创人物视角

* 设定亚瑟诞生于罗/马入侵前,像这样的私设还有不少

* 长篇,描述亚瑟的成长史,历史废肯定有bug

* 后期已确定会有米英法贞倾向,慎入



【1】


我叫贝莉娅。


在精灵语中,这个名字意味着“无用的”。


而我也正如我的名字一样,除了大概是本能存在于血脉中的治疗能力,几乎没有什么擅长的魔法。翅膀颜色暗淡,连长相也不如其它妖精一样甜美可人。在我早期的生命里,我没有朋友,几乎不和族人交流,兴趣爱好缺乏,对自己一定是自然之神最失败的作品这个事实坚信不疑。


而一切在我遇到了柯克兰先生之后改变了。


事实上,我并不是柯克兰先生认识的第一个妖精。他诞生在这片四面环海的土地上的那刻便被许多存在感知到了,那段时间总能听到族人们兴奋地交头接耳,每隔一阵子都会商量着一起去看看那个新意识体。我理所当然没有加入群体活动的意愿,但日子久了,好奇心还是渐长。于是有一天我偷偷跟在一批族人后面,初次看到了这一片土地的化身。那时候的柯克兰先生还小,体型只比我们妖精的常规体型要大上一圈,用人类的说法就是还是个婴孩。但既然身为意识体,就算他对世界的认知空白一片,思考能力还是成熟的。


他新奇地从这个岛屿窜到那个岛屿,一路留下丛丛欢声笑语。独角兽、棕仙和我的各类妖精族人们都乐意陪伴着他,他对待它们也相当地友善真诚。我曾悄悄地近距离观察过他,他有一双很粗的眉毛,但这无损他的好看,而他的眼睛是一种纯粹的绿色,明亮得好似我曾暗自收藏的妖精绿宝石。我得承认我对他充满了好感,但那时的我并不愿出现在他面前,我既不会操纵难度高的观赏魔法,也没有幽默细胞和攀谈能力去逗他开心,我甚至没有独角兽那一身被他爱不释手的皮毛,如果仅凭自己的主观意愿就能成功结识对方的话,我当初或许也不会混成那个样子。啊抱歉,又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大概上了年纪总喜欢回忆过去吧。和我后来注视着他的岁月相比,那短短几十年隐匿自己行踪的日子太过短暂了,但无论何时回想起来,依然恍如昨日。


我于历史的长河中注视着一座座山丘、一道道河流组成了他的经脉和血液,汇聚成他的皮肤和头发;那艰苦谋生的人民的呐喊和永不停歇的海涛声琢磨着他的骨骼、敲打着他的心脏。我看着他步履蹒跚地成长起来,直到时代蜕变的飓风把他笼罩,从此他将文明诞生和衰败的声音聆听于耳


公元927年,他得到了将伴随他一千多年岁月的名字——英/格/兰。


然而这并不是我想要记录下的重点。我发誓我可以用尽我所有的赞美之词来歌颂他的辉光,但作为和他走的最近的一员,我也同样见证了他落魄和失意的模样。它们或许在时间的洪流中只是无人得知的沧海一粟,或许留给了这个世界同样惨痛的一笔,可它们全都是值得被铭记的。


至少,我就深深地铭记着。



【2】


柯克兰先生的第一次受伤,也是我第一次决定和他见面的时候。那并非一场重大的战役,也不会留下任何记载和传闻,或许全世界也只剩我一个知情者了。


那个时候柯克兰先生依然在用婴孩笨重的身体四处游荡,妖精们也并非时刻跟随着他的,毕竟谁也无法长久维持对游览同一片土地的热情,除非那就是土地本身。因为一直有他人陪伴指点,他从没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所以当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踏上另一块陌生的土地,连我都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妥之处。


然后那个人——或者说意识体——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斯科特.柯克兰先生,后来占据了不/列/颠诸岛三分之一面积的苏/格/兰,居高临下地望着柯克兰先生——为了方便叙述,以下将先生称为亚瑟——他露出一个充满兴味几乎可以说是残酷的微笑:“哟,这不是我那刚出生的弟弟吗?”


亚瑟吓坏了。他脸上强撑着没有露出破绽,但了解他的我却注意到他的身体在微不可查地颤抖。我真的完全没想到我的族人们之前竟然谁也没有告诉过他,不列颠群岛早就有三个意识体的存在,从本源上来看都是他的兄长。在此之前我只有幸见过威廉.柯克兰先生,他是一个和善且沉迷于和各种湖怪水怪玩耍的好人,而最早诞生同时也是最残暴的,不出所料就是眼前这位斯科特先生了。

亚瑟作为最晚诞生的意识体却拥有最大的土地面积,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好事,任何一片刚诞生意识体的土地本身都是脆弱不稳定的,这从甚至没有掌握权力的人前来寻找亚瑟就能看出。据我所知,在其它历史悠久的国家,意识体一般会辅佐最高统治者,掌握有一定的话语权和自由意志,而亚瑟的领土目前连国家算不上。


“是谁给了你权利擅闯我的领土?”斯科特先生冷冷地道。


我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就算不知道面前之人是他的兄长,亚瑟这时候也不一定能分辨人类和意识体的区别。自由惯了的他甚至可能根本没有领土的概念,对这位不论是理还是力都必定会吃亏。

“你是谁?”沉默了一阵子,亚瑟终于从第一次单独面对生人的恐惧中脱离了出来,不知道被妖精们灌输了多少他即是唯一思想的他愤怒地开口宣示自己的主权,“我没有擅闯,这里是我的。我脚下所有的土地……都该是我的。”


天哪。我几乎要尖叫出声。后来回想起来,柯克兰先生只对在自己掌握下的东西付出耐心,骨子里隐藏的那种掠夺性和不屈服的个性或许大部分来自于曾经被各方侵略的过往,但似乎还有一部分起源自久远之前与兄长的这一次冲突。语言在绝对的暴力前是徒劳的,斯科特先生几乎是身体力行地教会了他这一点。


那是一场只能说是一面倒的战斗,谁也无法强求一个少年体型的对手和一个小孩之间会出现什么意料外的结果。但亚瑟打得很卖力,尽管他的招式毫无章法,但胜在他毕竟不是真正的脆弱婴孩,所以并没有变成三秒就结束的战斗。


可他毕竟是输了。他躺在地上,身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然而他并没有因这从未有过的疼痛感觉露出丝毫脆弱——他当时可能还并没有学会何为脆弱——只有一股不服输的意念支撑着他咬着牙愤怒地向斯科特先生瞪过去,也不顾那鲜血流了一脸的神情是多么狼狈。


“亲爱的小弟,现在你懂了吧,土地应该归强者所有。”斯科特先生轻蔑地看了亚瑟一眼。


“你这个混蛋——休——想!”亚瑟喊道,他或许还不明白土地失去独立性、彻底并入另一处是什么概念,但本能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连声音都捎上了些破了音的沙哑。


“哦?”斯科特先生挠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似乎又有动手的打算。


这一刻我终于毫无顾忌地冲了出来,用我准备了许久、多年积攒下来的魔力将伤痕累累的亚瑟送进了传送阵。


“……妖精小姐?你是我之前没见过的妖精小姐,”年幼的柯克兰先生惊叹看着我,震惊于突然之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你真厉害!”


我脸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魔力几近耗尽让我全身都在疼,尽管效果甚微,而意识体本就有自我恢复的能力,但我还是努力压榨最后那一点用还算擅长的治疗魔法挨个治疗他身上的伤口。


“谢谢你。”亚瑟弯起了他粗粗的眉毛。


一切都值了。



【3】


为他疗伤的那段日子美好得近乎梦境。


我花了些时间向柯克兰先生纠正了一些他的常识性错误。得知自己受伤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的领土状况的时候,柯克兰先生脸都白了。我连忙安慰他这种影响其实并不大,领土遭受迫害时反应在意识体身上的情况才是最可怕的。


他还拐弯抹角地向我打听魔法的修习方式,我表面上说让我考虑一下,实际上却装作不经意地将一些我珍藏的典籍摆在他能看到的地方。经常会发现他读得津津有味,看到我出现便慌忙将书藏起来然后露出一个怎么看怎么心虚的笑容。我心里暗乐,也不知道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兴趣能维持多久。


后来有一天,我向他提出斯科特先生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毕竟在我想来斯科特先生强大而记仇,这件事情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柯克兰先生的未来实在有些让人担忧。闻言柯克兰先生陷入了漫长的沉思,我不禁有些期待他发表一些可能有用的应对方案。


“我觉得我应该先一步统一不/列/颠,”然后他开口,“贝莉娅,你觉得我行吗?”


我双翅一颤,险些没从半空栽倒在地。


那时的我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句话会成为现实。


那时的我不会想到:很快,应对斯科特先生的报复便再也不是什么值得操心的事情。


因为——


罗/马来了。


【4】


柯克兰先生告诉我他听到了声音。


那是一个平凡的午后,基本已经养好伤势的他没有如他所言马上离开我的住所,而是留了下来继续“偷偷”翻看我的书籍。一开始我并没打算拆穿他,可他掩饰的方式过于拙劣以至于到了无法忽视的程度,终于我“愤怒”地发现了他的“罪行”,在他满眼愧疚的神情下大方地将藏书室的钥匙扔给了他。


“魔法并不是那么好学的。”联想到自己的经历,我痛心疾首地告诫他。


“别……别误会了!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没有真的打算学!”柯克兰先生坚定地反驳了我。


“哦。”我看了眼他脚边画满了废弃魔法阵的草稿纸,就假装他说得是真的好了。


“等等贝莉娅!”他喊住了打算离开的我,“什么样的魔法能听到声音?”


“啊?”我仔细琢磨了下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不由开始担心他在实验什么危险的魔法。


“我没有施过法!”仿佛猜出了我在想什么,柯克兰先生惶急地解释道,“这些天,只要我完全放松或者精神极度集中,我就能听到很多声音,很多……很多……’救我!’ ‘入侵者,滚出去!’’把我的家还回来!’”他像陷入了某种梦魇,说到一半便开始不断喃喃着毫无关联的话语和词汇,其间跳跃了多种语言,但它们大部分都属于凯尔特语的分支——当今不列颠群岛上使用最广泛的语种——是诞生后一直用无师自通的精灵语和大家进行日常交流的他绝不曾学过的。


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我大声呼喊着柯克兰先生的名字,直到他回过神来,用疑惑的表情望着我,显然已经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亚瑟,”开口说话时我觉得我牙齿都在颤抖,“答应我——”


那个时期我的自我定位应该是近似于柯克兰先生人生导师一样的角色,即使我明白自己并不够格。与热衷享受玩耍的族人并不一样,我打发漫长生命的方法是吸收各种对妖精根本无用的知识,因此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在我的族人里应该不会有人比我掌握的旁门歪道更多,这也让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对年幼的柯克兰先生来说过于可怕的残酷真相。


“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我沉默了很久,然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柯克兰先生那一脸不明所以、包含着“什么鬼”“天哪你是不是出啥毛病了没事吧”等各种含义不断变化表情实在是可爱。


我笑着笑着,突然哭了。


【5】


柯克兰先生最终放下了痴迷的魔法书,离开了我的家,离开了喜欢粘着他的独角兽和精灵们与世隔绝的乐土,走上了公元前54年的历史舞台。


直到他离开,我也没有告诉他任何有关那些声音的事情。我知道他聪明绝顶,当他看到了远渡重洋跨越英/吉/利海峡而来的军队,当他看到了他受苦受难的人民,他将会自己开始这场迟来的蜕变,而这些不需要一个脱离人世而存在的妖精来插上一脚。


我回到族里,向族人请求一个大型的祝福魔法,却遭到了拒绝。


“我们不能干涉历史。”年长者说。


我怔了很久,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历史上有太多刚诞生没多久就灭亡的国度和领土,侵略者们占领土地、改革抹杀原本的文化、将人民的籍贯改朝换代,同时也等同于杀死了为这片土地而存在的化身。有的脆弱的意识体会直接消失,而有的勉强生存下来,但失去了“名字”、子民和存在的意义,活着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我一想到柯克兰先生也会面临这样的未来就不寒而栗。


并非我对他没有丝毫信心,实在是,他太过年幼——他诞生的时间也太过微妙:凯尔特民族曾经拥有十分强盛的军事力量,拥有广袤的领土,而柯克兰先生却没有诞生在那时候。后来罗/马文明崛起,凯尔特人便走了下坡路,在不列颠群岛属于柯克兰先生这片土地定居的凯尔特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松散且缺乏凝聚力。柯克兰先生化出形体的这个时期,既非国家成立之时,也非新政权诞生,不得不说十分诡异,且危难来临得如此迅疾,他甚至还来不及慢慢了解“自己”。


简直……简直是因为领土所有权的战争即将来临所以才必须出现……代表整个民族,被打败?


我默默地按下了这个想法,思考这个与思考为什么会有意识体的存在一样,毫无意义。而我清楚地意识到,既然萌生出这些复杂的念头,我便离精灵本该做到的与世无争和毫无邪念的标准更远了,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异类。


那又如何呢?哪怕自然之神真的打算为了这个而惩罚我,我也无所畏惧。柯克兰先生是我的朋友。而我,仅仅希望无论如何,我的朋友能够得到最终的胜利。


【6】


新世纪的第一场雪来得特别早。


距离尤里乌斯.凯撒带领下的罗/马帝国军队第一次入侵不列颠,已过去近五十年。不/列/颠并没有如他们所愿被轻易占领——或者说,柯克兰先生的领地并非毫无反抗之力。


任谁跨越重洋而来,也会选择最靠近海岸的地域来侵略,于是柯克兰先生首当其冲,他的另一位兄长威廉.柯克兰先生也在被波及的范围内。


这些年我并没有和他见过几次面,战火的硝烟已经弥漫了整片土地,有时候今天他还在这里稍作休整,明天也许就随着军队前去另一处救急。基本不可能在任何固定的地点堵到他这个事实,让我甚至错过了他怎样以不曾长大的幼儿躯体接触自己的子民,然后令他们默认了自己的存在的过程。我猜这和这时期人类比较容易接受未知的事物有关,如果是千余年后的现代社会,也许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存在国家和地区意识体这种荒谬的事情。


只偶尔在罗/马帝国多次侵略的间隙里,我才有机会和他交谈。


与没有改变的外形一样,尽管成熟了许多,但他的言行举止并未显示出他的心智脱离了孩童范畴,意识体对时间的感知是十分模糊的,某些时候年的跨度在他们思维里说不定和日没有太大区别。


有一次我带了几本我魔法书库里新添的收藏来,柯克兰先生看到的时候眼神发亮,本能地想一把拿走,却又克制地念叨了些“别指望我说谢谢,并没有拜托过你这个啊”“正好打发一下时间”再一脸嫌弃地伸手接过。那一刻我真想试试如果我回一句“那我还是带回去吧”他会怎么反应,也不知这越来越别扭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还有一次我们才刚见到面,他便捂着手臂栽倒在地,惊慌失措的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很认真地向我道了个歉便离开了,他走前我隐约听到他跟随从的人喊“这回是南方”。这句话蕴含的意思让我战栗,他竟然一直都从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判断罗/马军队袭击的地点,然后带领人类做出反击。没有王权和统治阶层的土地,代表的含义,是没有最高统治者的可以左右他的行为,这或许是他作为意识体这漫长的一生中最自由的一段时光,他能做到的不多,但他是那么努力。


“不想失去家园。”“不想被其它国家占领。”“保护好家人。”“战胜侵略者。”


当人民某种相同的意念过于强烈,就会回响在意识体的脑海里,最终成为意识体的意志,与他本身的意念不分彼此,这是一种残酷的“继承”,因为并无任何有效的方法可以辨别哪些想法是自己的,而哪些不是。


柯克兰先生很乐意背负他的子民灌输给他的意志,那与他的本心并无冲突,所以融合得更加彻底,他可以为了这份寄托而付出一切。


我想,曾经那个无忧无虑、面对兄长会正常地恐惧、听见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会六神无主的孩子,已经永远不存在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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