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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克】伦纳德的侦探小课堂（上）

Summary：对被原著一笔带过、伦教导克跟踪和监控技巧的瞎编，互相迫害（？）的廷根日常。

（上）

“抱歉，我还有兰尔乌斯案的报告要写，”弗莱蔚蓝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地眨了眨，“你可以找伦纳德教你。放心，他的跟踪和监控是整个黑荆棘最优秀的。”

……骗人的吧！？克莱恩张了张嘴，又努力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队长提供的老师人选，不是疑似只擅长勾引女人，就是气质特殊阴沉冰冷，没有一个看起来靠谱的。克莱恩经过深思熟虑，慎重地选择了后者，结果不仅惨遭当事人无情拒绝，还被灌输了奇怪的信息。

伦纳德的确经常负责轮替监控疯人院的工作，但这无法证明任何事。身为新人，克莱恩本不该在专业领域质疑拥有四年经验的值夜者前辈，然而跟踪和监控毕竟不同，以他从现代小说影剧里总结出的经验，伦纳德光是那张脸就犯了忌讳。现实不是好莱坞大片，如果一个人走到哪儿都具备令人瞩目的条件，他实在想不出要怎样才能顺利完成任务。

更何况……就在昨天，因斗嘴时冲动，他当场占卜出了诗人同学正在读的侦探小说的凶手。

回想起那双瞬间失去了神采的绿眼睛，克莱恩的良心难得有些隐隐作痛。

现在的情况是，刚把人得罪狠了，就不得不求助于他。先不提伦纳德会不会认真教、以及教的东西有没有价值，送上门的报复机会，谁不用谁傻！

“没问题，”收到这份来自新人的教学请求，午夜诗人毫不犹豫地点头，他笑眯眯地道：“交给我吧。”

克莱恩心里一阵发毛，面上却不露声色。他从容地用完晚餐，和伦纳德约好第二天清晨前往廷根的某条街道与他汇合。

以防万一，他回家后便查了廷根的地图和从警方那儿获取的资料，确认那条街地处北区，既不是铁十字下街那样治安混乱的地方，也没有超出值夜者的管辖范围。常驻人口能维持基本的温饱，因此犯罪率不高，唯一称得上是地标建筑的只有一座黑夜教会的孤儿院。

克莱恩取出袖口的黄水晶吊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默念“伦纳德对我有恶意”。灵摆顺时针转动起来，克莱恩沉思片刻，摇头失笑。“恶意”的涵盖范围太广了，真要定义，先前自己的剧透行为也算是恶意的一种。他将占卜语句改为“明天前往那条街会遭遇对我不利的事情”，又试了一遍，这次答案是逆时针。

克莱恩缓缓吐出一口气，很好，我连隐秘存在都成功扮演过了，区区伦纳德的报复，根本不足为虑。

第二日天还未亮，克莱恩便出发了，他自认已提前不少，谁知远远就瞧见了那个站在路边、正悠然地用指尖转动帽子的身影。

我干嘛想不开和“不眠者”比准时，克莱恩叹息。

说来不止一回，他刚睡醒便得知队长和伦纳德于昨晚的行动中获取了某些情报，可白天他们照旧出现在黑荆棘。难道高级别的“不眠者”即便不看守查尼斯门，也得时不时加班？怪不得队长咖啡不离手、发际线堪忧，就不知道这么辛苦有没有加班费。

而伦纳德除了工作和必要的战斗与职业技巧训练，还要背诗写诗、看各种小说、找人打牌，他那些五花八门的黑魔法黑巫术知识肯定也不是凭空就能掌握的。以他的长相和浪荡的行事作风，这两个月来没发生什么纠葛不清的桃色绯闻，或许只是单纯抽不出时间。

不过……克莱恩暗暗腹诽，某人看脸还不错，实际上中二病至今未好，那时而深沉时而轻浮的怪脾气谁受得了和他久待？

看脸还不错的某人自然想不到便宜学生是怎么在心里编排他的，见克莱恩走近，他停下把玩帽子的动作，将它随意地扣在脑袋上。瞥了眼面前穿戴整齐、有着淡淡书卷气的年轻人，伦纳德嘴角微微翘起：“你到得真早。”

“你嫌早的话，我可以现在回去，算准时间再出发。”克莱恩正色道。

“……不用，”伦纳德轻咳一声，掩饰住方才片刻的僵硬，“在开始实践之前，我正好还有一些理论知识要先讲给你听。”

“首先，跟踪和监控是不同的，不能混为一谈。一个擅长跟踪的人，不一定懂得如何监控。正常情况下，完成整个流程至少需要两人，”伦纳德话锋一转，“你接了什么任务？我现在申请加入，不仅大幅度提高效率，还能免去多余的教导环节。”

然后和我平分那125磅的巨额酬金？想得美！克莱恩挤出礼貌的笑容：“不了，队长说这对我而言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

伦纳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那就先从跟踪开始吧。跟踪的第一原则是不暴露，哪怕跟丢了你也不能暴露。如果决定跟踪，就别考虑后续的抓捕和战斗，放弃动用暴力的想法，将全部精神集中于搜集线索和证据上面。侦探们常用的马车跟踪在我看来并不适合你，所以今天我们的侧重点会放在徒步跟踪……”

做好伦纳德敷衍了事的准备，乍一听见如此专业的开场白，克莱恩着实吃了一惊。但他很快便收敛心思，认真听了起来。

“第一种是尾随，无论目标去哪里，你都紧跟不放；第二种是接送，在目标的必经之路或将要出现的场所蹲点，需对目标的活动范围有一定了解，且在对方更改规律后能够及时拿出应急方案；……第五种是……以下技巧适用于任何一种情况……”伦纳德侃侃而谈、流利非常，说到后来，他甚至挥舞手臂做出各种动作以搭配讲解，就差吹段口哨来助兴。

克莱恩习惯了这人时不时的浮夸表现，已经学会淡定无视，以免感受不必要的尴尬。他专注地消化着伦纳德话里的信息，眉头逐渐因困惑而皱起：“你说的这些技巧，我该怎么实践？”

伦纳德侧过头，神秘地眨了眨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来大街上？”

“为什么？”克莱恩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伦纳德伸手点了点来往的行人：“没有目标，可以自己创造。”

……啊？克莱恩险些没绷住表情，等等，你什么意思？这算是警察培训吧？实践环节随机抓一个“幸运路人”STK竟然不犯法？异世界未免也太随便了！

该说不愧是伦纳德？现在再回去问弗莱这究竟是不是必要流程已经来不及——大概率不是——克莱恩斟酌着措辞，刚要开口抗议，伦纳德就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轻轻地笑了：“克莱恩，你已经当了两个月的值夜者，应该明白任何地方都存在阴影。而它们中的大部分，永远不会变成你手里白纸黑字的任务。”

诗人低头凑近克莱恩的耳畔，继续道：“观察，是一切谜题的基石，罗塞尔大帝说过，魔鬼在细节。选择这个时间出现在街道，连我们都有自己的理由，其它人更不会例外。观察，分析，然后找到你希望追溯下去的目标。如果确实没有符合条件的对象，那就换条街，或者改天。”

别总在神神叨叨的场合引用罗塞尔！克莱恩暗自咕哝了一句。他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耳根，轻叩牙齿，打开灵视，望向街道上为数不多的行人。

行色匆匆的少女，星灵体颜色是接近褐色的暗红，那代表着焦虑和疲乏，她身上背着包，不出意外，是像梅丽莎一样为省钱放弃马车步行去学校的学生；和队长年纪差不多、穿着得体的男士，步伐缓慢，周身环绕着代表冷静思考的蓝色，以太体的心脏部位却是十分黯淡的绿色，他可能在思考自己的病情，也可能只是工作方面遇到了难题；还有衣衫褴褛地路过这条街道，前往济贫院排队的贫民……

第一次以神秘学的角度观察众生百态，克莱恩突然有所明悟。一直以来，只有任务、扮演还有灰雾之上，他才会动用自己的能力。非凡者的生活和普通人的日常对他而言是割裂的，他还没有彻底习惯做一个拥有非凡能力的值夜者。然而在日常部分，他又完全依赖着继承自原主的记忆，很多思考和感触，他都是作为旁观者而非亲身经历。这种游离感其实并不明显，但在拥有秘密、本身就将生活的一部分看成戏剧的伦纳德眼中，他确实像极了“同类”。

咦？克莱恩心头一动，目光落在一个蹲在墙角、用兜帽遮住了容貌的矮小乞丐身上。

他说不出有哪里不对，只是和其它行人相比，小乞丐没有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他的气场颜色显示他正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状态。

克莱恩把他的观察成果分享给伦纳德。

伦纳德一愣，碧眸中先是划过几分不解，很快又变为无奈。

“你到底在观察分析什么？”他忿忿道，“你这是用灵视作弊！其它序列的灵视根本看不到情绪颜色，我们查案靠的是推理能力！”

没办法，我又没有做侦探的天赋，克莱恩嘀咕。

“有时候，真羡慕你们占卜家和窥秘人……”伦纳德叹息到一半，脸色就变了，他与同样神情沉凝的克莱恩对视了一眼，深重的愧疚浮现在他总是笑意盈盈的脸庞。

上回他这么说的时候，廷根值夜者小队还同时拥有着占卜家和窥秘人。

两人沉默半晌，伦纳德主动揭过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那个乞丐确实有问题。一般情况下，无论是整理鞋子还是休息，头部都应该是自然朝前，他故意以侧面位下蹲，是为偷偷查看周围的环境。”

“你是说？”

“没错，这是很常见的反跟踪手法，只是他做得太显眼，之前肯定没用过几次。”

说话间，作为他们话题中心的乞丐突然起身，开始左右张望。

伦纳德一把拽住克莱恩的手，把他拖到一片建筑物的阴影底下。

小乞丐快步穿过街道，在某个拐角处消失了踪影。

“不追吗？”仍被伦纳德按在原地的克莱恩有些茫然。

“不急。”伦纳德轻笑一声，扯了下衬衣领口。

片刻后，在克莱恩惊疑不定的目光里，小乞丐又返回了这片街区。

“要确认是否有人跟踪，没有预兆的折返很有效。我们刚刚盯了他太久，如果还待在方才的地方，很容易被他发现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之前他蹲着时，如果你注意看，就会发现他的手一直护着鼓起的腰部，那里应该存放着某样重要的东西，可等他站起，便再没做出扶腰的动作。”

“为了试探，他把东西留在了原地。”克莱恩恍然。

“他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么做是为躲其他人！”克莱恩用没有关闭的灵视解读着伦纳德同时显现的红色和蓝色，他虽因事件产生了亢奋的情绪，应对却十分冷静。

“跟上，”伦纳德简短道，“这是个好目标。”

克莱恩看了眼他依旧紧握不放的手，说好的让我选，你倒是给我一个拒绝的机会啊？

TBC

一卷伦好可爱哦！

写廷根时期全程处在痛并快乐着的状态，他们的相处方式和日后很不一样，苦痛还未开始，甜又不能太甜……是克生日时冒出来的短篇点子，结果磨到今天……先发个上混更，下改完就发！

其它坑也正在努力填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