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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克】黑夜教会封印物总会有神奇的效果（2）

Summary：

恐惧主教的恐惧，是将黑暗的恐惧带给敌人，是把世人的恐惧一一抚平，是直面属于自我的恐惧。对伦纳德而言，最后一项变成了送命题。

伦纳德中心，私设无数，我流解读。

时间在小克沉睡了一年左右，伦没进天尊梦境也不知道克是愚者。

前文戳：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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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夜色初显之际，凭借远超常人的体能，伦纳德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屋顶。

绯红的月光自云层透出，隐隐绰绰地落在他手中的《罗塞尔冒险小说大合集》上。

又一个不眠的夜晚来临，伦纳德想起这份还未送出就遭到嫌弃的礼物，莫名生出将它重温一遍的念头。

他歪斜地靠坐在屋檐上，随手翻开扉页，碧绿的瞳孔在黑暗中似闪着光芒的翡翠，入目每个字符都远比白日更加清晰。时隔多年，他仍轻易地沉浸在了故事中，时笑时叹，仿佛依旧是曾经那个刚接触到冒险小说的自己，唯一与小时候不同的，是晚上读书不再需要偷偷点灯。

等他终于看完，整个廷根市已是灯火寥寥，万籁俱寂。

如伦纳德所料，纪念版并没有增加新内容，也没看出精修在哪里，只是在最后一个故事结束后，竟然还附赠了一篇页数不少的后记。他不记得当年那本旧书是否收录了这部分，就算有，童年的自己肯定也没耐心，草草略过，以至于没留下多少印象。

这便是重温的乐趣，伦纳德微微一笑，颇感新奇地翻起这篇后记来。

“出版社很荣幸得到授权整理出版罗塞尔大帝的冒险小说手稿。”

“大帝一生在文字创作方面成就颇高，从诗歌、戏剧到影射当代社会现状的文学作品应有尽有，然而直到晚年，他才真正意义上开始涉及冒险小说。他的冒险小说以架构庞大、短小精悍著称，与他的其它作品风格迥异。”

他的其它作品互相比较也风格迥异，尤其是诗歌，一本诗集恨不得换上一百种风格。伦纳德扯了扯嘴角。不过，罗塞尔大帝原来晚年才开始写冒险小说？那时候他已举世皆敌，竟然还有心思写这种老少皆宜的休闲文学？短短的一段话里似乎蕴含着了不得的信息，伦纳德琢磨片刻，又继续往下看去。

“为圆诸多大帝书粉的心愿，出版社努力争取到了一个采访大帝的机会，以下公布采访的文字版本。”

罗塞尔：我的时间不多，你要问什么？先说好，我不会回答任何我不想回答的问题。

编辑：请您放心，我们的问题只会集中在您创作冒险小说的动机和灵感上。

罗塞尔：动机？没有动机。我想写就写了呗。

编辑：……啊，这样。许多书粉注意到，您的冒险小说总会缔造一个或多个被您定义为“时代主角”的形象，剧情的发展围绕着他/她们的成长展开。能详细说说“时代主角”这个概念吗？

罗塞尔：我笔下的“时代主角”就是最终能影响时代浪潮的伟人，被命运选中，生来特殊。

编辑：生来特殊？

罗塞尔：比如，最简单的，从背景故事着手——父母双亡，且死于某种崇高的事业中，给予主角动力和方向，十篇冒险小说有九篇使用这样的背景也不会让读者感到奇怪，毕竟是网文和漫画的经典。

编辑：您说的“网文”是指？

罗塞尔：不用在意。总之，比起普通人某日走了运一步登天，读者应该更喜欢本身比较有挖掘性的背景吧，身世、血统、传承，最后的幸存者、古老的继承人之类的。

伦纳德惬意轻松的表情消失了，他开始回忆方才重读过的那些故事，发现这样的设定果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但在罗塞尔点出之前，他完全没有发现。

那个曾经的九岁孩子是否曾双眼发亮，在书中寻找到了某种扭曲的认同感？离奇幸存，过早失去父母，知晓世上有非凡力量，拥有成为值夜者的目标，被教会投注一定资源培养，再被奇怪的老头附身……若一切只是成为“时代主角”的必然，悲伤和遗憾是否就能化作简单的“背景设定”？

伦纳德从未追溯过自己为何那么坚定地觉得自己是“时代主角”，似乎只是在某一天清晨醒来，被附身他的老头突然开口吓一跳时顿悟的。

罗塞尔：在人群中，“时代主角”总是特殊的那个，他/她拥有独特的才华，会遇见常人难以想象的奇遇，然而我却不可能让他/她就此一帆风顺下去。

编辑：生活总是无常的，而没有波折的故事不是好故事。

罗塞尔：没错。“时代主角”的前进道路上总是布满荆棘，他/她必须经历各种挫折，才能拥有光辉的未来。我埋下伏笔时，会让他/她做出各种选择，但在结果出现以前，他/她不会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他/她或许会得到惊喜，也有可能坠入更深的地狱。不过不要紧，他/她会走出来的，因为我是创世神，我把幸运赐给了所有“时代主角”，他/她终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编辑：确实，读者爱看跌宕起伏的走向，但同时也欣赏圆满的结局。

罗塞尔：苦难是“时代主角”的看点，成功才是“时代主角”的本质。然而，小说是小说，我可以在最后一页写出所有幸福美满，真正的“时代主角”，却没人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或者说，没人知道究竟要发展到什么地步才算是他的结局。

编辑：在我看来，大帝您的经历比您笔下的角色有过之无不及，可以说已经是一位成功的“时代主角”了。而结局尚未到来，您依然能够在未来铸就更多的辉煌。

罗塞尔：……谢你吉言。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来人，送这位先生出宫。

虽然大帝绝对称得上是“时代主角”，但他话里明显是在感慨自己那阵子的处境吧，这编辑要拍马屁偏选在这时候……伦纳德被这段戛然而止的采访搞得有些心梗，他瞄了眼落款时间，算算日子，不到两年后罗塞尔就在白枫宫遇刺身亡，迎来属于他的惨淡终局。

——那么我呢？那么他呢？

伦纳德心中突然有所明悟。他把书合起来搁在边上，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人则没骨头似地往后一倒，仰躺在屋檐上对着绯红之月出神。

“伦纳德·米切尔！”静谧之中，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炸响，“你们不眠者途径不需要睡觉，不代表就可以随便打扰别人睡觉！”一道身影从窗户探出后轻巧地翻上屋顶，黑发褐瞳，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正是克莱恩·莫雷蒂。

“哟，需要睡觉的占卜家，什么时候练的，身手不错嘛？”伦纳德轻佻地吹了声口哨，“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你房间上方？”

克莱恩用看死人的目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只要有人入侵我的梦境，我就会醒。”

伦纳德眨了眨眼：“我想让你们做个好梦。”我也想去到你的梦里，看看那里是什么样子。他咽下后半句，努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望。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克莱恩随口道，他在伦纳德身边找了块瓦片，掸完灰后便坐了下来，“你是午夜诗人，为什么能像梦魇一样操纵梦境？”

伦纳德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仿佛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因为，我是个天才？”

克莱恩抽了抽嘴角：“不要脸。”

两人不约而同、十分自然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绯红的月光在伦纳德长至肩膀的发梢间跳跃，他笑吟吟地望着克莱恩：“我们来聊天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已经好久没和你说过话了。”

“你们诗人哪怕不会写诗，也自带多愁善感属性的吗？我们白天可是在同一个地方上班，以防你忘记，我们刚刚甚至还一起吃了顿饭。”

“克莱恩，你做的饭很好吃，虽然不允许我点餐，但奇怪的是，最后还是出现了好多我喜欢吃的东西，”伦纳德认真地说，“你对哥哥妹妹也很温柔，与你工作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这是当然的吧，”克莱恩自动忽略了前半句，“谁在家人面前还要端着啊？”

“我没有家人，其实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一抹懊恼自克莱恩面上闪过，伦纳德却摆了摆手：“不用在意，我甚至不记得我父母长什么样了。廷根才是我的家，这里有队长，有值夜者的大家，也有你。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吗？”

“我有特别的气质？”克莱恩想了想。

“为什么你第一反应是这个？还要再往前一点！”

“你假扮警察时微笑着恐吓我，说我应该死掉才正常？”

“既然记得就别篡改原话啊！”伦纳德沮丧地捂住了脸。

“对我来说没有区别，都很可怕。”克莱恩指出。

“你胆子才没那么小，”伦纳德嘀咕着，然后收起玩笑的神色，诚恳地说，“我当时是真心的，在非凡事件中心直面非凡后存活下来的普通人，万中无一，除去我自己，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遇见第二个。而你显然与我一样身怀秘密，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俩都是特别的。”

克莱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两位主角相遇了，历史的车轮开始滚滚向前。帮你再重复一遍，不用谢。”

交换位置，作为听而不是讲的人可真尴尬啊……伦纳德脸色泛红，但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不，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要收回这句话。”

“当初的我沉迷冒险小说，觉得世界是一场戏剧，我作为存活下来的万中无一，已经拥有了成为时代主角的入场券。我毫无理由地为我的特殊而骄傲，排斥他人的亲近和理解，却没意识到，我同时又害怕着成为时代主角后要遭遇的磨难。我怕父母只是个开始，我怕和小说里安排的伏笔一样，在得到什么之前，我总要先失去什么。所以为了不失去，我总是本能地选择停留在原地。”

“但我遇见了你，你比我勇敢，总是竭尽全力抓住一切机会提升自己。你已经走到我前面，我又怎能因为害怕改变而犹疑不前？我会走我没走过的路、做我不想做的事，结局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不是时代主角做出的选择，而是作为廷根的普通值夜者、克莱恩·莫雷蒂的朋友伦纳德·米切尔。”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不要去做时代的主角。我希望你遭遇的一切不是什么命中注定，做出的选择都是你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创世神随手的赐予和引导，我希望，你能拥有美好的结局。”

身旁的《罗塞尔冒险小说大合集》在月光下静悄悄地碎成了粉尘，仿佛从不曾存在过。伦纳德只觉心神一松，某些被压抑着的记忆蠢蠢欲动地开始上浮，一句话几乎是哽咽着脱口而出：

“从廷根开始，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挚交、是这世上我唯一能交心的朋友。我想要你明白，如果有一天你走得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那么，你知道我在哪里。”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说得坚定又用力，每个字都仿佛是从心窝里掏出来的，撕裂的血肉犹冒着热气，把自己的眼眶烫得生疼，几乎要落下泪来。

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克莱恩与伦纳德对视片刻，突然玩味地挑起眉：“不对吧？”

“在廷根，我们从未分享过彼此的故事，或者交换秘密。出任务时除非必要我不会关注你在做什么，闲暇时找人玩牌你也不是我的优先选择对象。我们没在工作以外的场所一起用过餐，也没有可以一同打发时间的业余爱好。我没有为你做过饭，而直到我死去，我的家人也没机会认识你。”

不知名的怪物顶着克莱恩的脸，吐出最为残忍的字句：“想起来了吗？在你那所谓的，被两个离乡之人共同铭记的美好值夜者时光里——我根本就不是你的朋友啊。”

TBC

关于罗塞尔，从伦纳德的视角无法说得太明白。

第一个“时代主角”前半生一手开启了属于自己的伟大冒险，直到晚年，才终于窥破了命运的无常。那时候他的文字，不再是单纯的抄袭，而更像一种无可奈何的寄托。因为小说中的“时代主角”能在历经磨难后得到想要的，现实则不然。第二个“时代主角”是看了书的伦纳德，这个于他而言名不副实的称号最终成为了他的恐惧之源，然后他带着不自知的恐惧遇见了第三个“时代主角”。所有辉煌尚未起步、结局未知，悲剧却已经埋好种子，因为“创世神”总会为他们安排痛苦，这便是《罗塞尔冒险小说大合集》中名为“时代主角”的诅咒。

一开始克是伦幻想出来的，直到最后才被盗号。小克之后会真身出场的，因为我的目标是完美HE！他们那么好，BE是不存在的！！！

……但在此之前，还有好多心理问题要解决，重头戏还没写到呢（笑）

PS：求评论，不然感觉自己是在玩单机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