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幸运S+

【伦克】黑夜教会封印物总会有神奇的效果（16）

Summary：在对自身恐惧仿佛永无止境的求索和对抗之中，伦纳德找到了通往克莱恩的那条路。

伦纳德中心，私设无数，我流解读。

背景、人物关系延续上部。

前章戳合集。

*****

第十六章

最早触碰到第二个烙印之种，是和0-97对话时冒出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想法。

伦纳德认为，在经历了那么多他穷尽所有想象也无法描绘一二的冒险和生死后，克莱恩或许不会再像初入非凡世界那个稚嫩的自己一样畏惧疼痛。

这个想法没有任何问题，就连伦纳德，也无从猜测当年孤儿院那些同龄孩子看到女神的新晋眷者叫做伦纳德·米切尔后会是什么心情。伦纳德之于他们，就像克莱恩之于伦纳德，你必须接受有些人就是会比你走得更远的事实。而你曾经对他的了解和认知，若途中缺了席，那随着时间推移，也终将化作无法再被还原的碎片。

真正让烙印之种成型的关键是后来与克莱恩的短暂重逢。那时他刚经历了“克莱恩出现，但他其实还没苏醒”的大喜大悲，又要全力压制星灵体以免它在克莱恩眼底下溃烂。除了合理怀疑克莱恩给出的理由，外加追忆某回灰雾聊天自己首次掌握伪装星灵体的诀窍，他并没有想过任何出格的东西，所以那份恐惧之源必定就隐藏在细节之中！

离开0-97后，伦纳德曾翻来覆去地还原当时的场景，作为梦魇，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他现实中不曾记住的细节，都可以通过梦境分毫不错地重现，可惜他并没有因此找到任何头绪。真要说他当时的想法有什么共同点，反而是第一个烙印之种——与克莱恩友谊有关的那个——始终很活跃。若非同一时间有两个烙印之种都处在激发状态，伦纳德也不至于立刻陷入濒死。

老头说，他先前从未因为不了解克莱恩的某些事情而感到过分的沮丧和不安，对此他其实有所自觉，却把它当作第一个烙印之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未曾深究。现在看来，这种心态和第一个烙印之种并不存在关联。他把克莱恩当作朋友，与他究竟清楚多少克莱恩的秘密无关。如果他真的在乎这个，当初在廷根就不会在互相保留秘密的前提下仍向克莱恩伸出手。

伦纳德从未想过最后竟是梅丽莎给了他通往正确答案的钥匙。

内心坚定的少女拥有远胜常人的清醒，她似乎相当明白自己的定位，不需要伦纳德跟她解释哥哥工作危险和不告诉她自己其实还活着的残酷有什么必然关系。就算真要解释，伦纳德也不明白该如何解释，这就像要他理智回答克莱恩为什么从最开始就不打算找他一起合作复仇一样，他当然能给出最合情理的答案，但那永远不会是他想要的答案。

梅丽莎最终选择停在原地，她已经跋涉过漫长的道路，现在这个距离刚刚好，不远不近，哪怕不被允许再知道更多，她也能够暂时接受。

而这是伦纳德绝不会做出的选择。他一生都在求索，因为他一生都在恐惧“不知道”。

他“不知道”克莱恩这些年来除资料记载以外的生活，可他连一句简单的“克莱恩你还喜欢喝甜冰茶吗”都没问出口；他“不知道”克莱恩在神弃之地的心理状态是糟糕到了什么程度才需要自己提供陪伴，所以他必须给星灵体做伪装，不能让克莱恩因为他的问题更加烦心；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帮助老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蒙来了又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克莱恩会愿意将身体借给神明，于是着手进行那其实毫无意义的神眷者研究……

第二个烙印之种贯穿了他的生命，在他每一段人生中若隐若现。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比第一个要可怕得多，因为第一个是狭隘的，源于他私人的感情，第二个却是宏观的，哪怕他一直没有自觉，也会潜移默化地扩大其影响。伦纳德猜测，这个烙印若被放大到极致，就会变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存在，于是欣然走向失控的结局。而如果他选择舍弃掉这个烙印，伦纳德打了个寒颤，那样无欲无求地活着，真的还算是人吗？

他第一次明确地理解了女神和老头口中那“作为人存在的证明”的人性意味着什么。

女神希望我战胜这些烙印，而我必不能辜负祂的期望。伦纳德默默在胸前点出繁星，感受来自神明恩眷的重量。

他已经想好了，一进入0-97的内部空间，趁第二个烙印之种还没反应过来，立刻编织梦境，从很久以前比较微小、且如今已经得到答案的那些未知开始，逐步加深难度。一个梦是无法解决烙印之种的，但利用这种方式能削弱它的活性。只要烙印不会再让他猝死，那就是可以接受的。

他已经想好了……所以……这究竟是哪里啊？

※※※※※※※※※

伦纳德茫然地低头确认自己的衣着，黑色风衣、红手套都在；体内不再能感应到半神级别的非凡力量，他倒退回了序列5，或者更低；索斯特队长正警惕地打量着他，仿佛下一秒这个神智不太清醒的队员就会掏出把武器来自尽。嗯？索斯特队长？

“我们会在原地休整一天，辛苦了，”索斯特放低了声音，“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伦纳德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个微笑。

索斯特眼中的怜悯仿若实质，他叹了口气，面上转而也浮现出几分悲哀，不是只有伦纳德会为戴莉的逝去而感伤。

目送这位灵巫离开自己的房间，伦纳德敛去笑容，这里竟是因斯战刚结束的时候。他相当确信自己没有主动造出这个梦，未来记忆清晰到不可思议的情况也不像0-97一贯的风格。而且这里是0-97内部，他理应感受到来自烙印的刺痛感，可他现在一身轻松，就好像那些烙印从未存在过。这怎么可能？

我记得当年这个时候……伦纳德沉默地回忆着，似乎愚者马上就要拉我上源堡了？

老头在他进来之前说了什么来着？“自己好好想想，从愚者为什么拉你的星灵体上源堡开始。”不是吧？这么巧？要是老头能影响女神的0级封印物到这个程度，祂早就用不着寄生，阿蒙来时直接反杀都有可能。

“伦纳德。”

“还有什么事？索斯特队长。”伦纳德边问边抬头，目光随着看清来人的长相一点点凝固。

黑发褐瞳的克莱恩·莫雷蒂戴着丝绸礼帽，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他的房间里，这种超越现实的荒谬感让伦纳德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之前道别时有些事忘记和你说了，”克莱恩淡淡地开口，“你现在有空吗，伦纳德？”

伦纳德还没能确认这个克莱恩到底是幻象还是梦境产物，本能已经让他点了头。

当年克莱恩说完“回不去了”后就人间蒸发了，下次再见面已是塔罗会，他有什么理由这个时候来找我？

“好，那就跟我走。”克莱恩眸光闪动，立刻伸出手。伦纳德几乎有种错觉，克莱恩在为他的同意而高兴。他毫不犹豫地握住克莱恩的手，周围环境疾速变幻着，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一间摆设颇为奢华的房间。伦纳德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熟悉的安乐椅，这里是道恩·唐泰斯的卧室！

“你……”伦纳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无法再重现自己报完仇后那种万事皆休的空茫状态。如果当初克莱恩真的来找我，我是会表现得高兴，还是不知所措呢？他颇为不自在地想着。

“道恩·唐泰斯是个虚假的身份，为愚者先生的眷者们准备，”克莱恩似乎没发现伦纳德的异常，他示意伦纳德随便坐，“我偶尔也会使用。”

伦纳德：我应该象征性地震惊一下吗？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克莱恩就继续说了下去：“我注意到，你先前念诵了愚者先生的尊名。”

“是的，”伦纳德终于找回行动力，他轻咳了一声，“关于这个，我是否应该……”

“不必担心，”克莱恩眨了眨眼，打断他，“愚者先生是位仁慈的神明，我来找你是为了邀请你加入祂的塔罗会。你不用背叛女神，或者脱离教会，塔罗会崇尚自由信仰。”

“……”伦纳德心乱如麻。克莱恩，你究竟在说什么！你的冷酷呢？给我快点恢复正常啊！你现在就像中了诚实大厅的咒语！不过这句话却正好戳中他一直困惑的一件事，自从在宁静教堂的资料室发现教会封锁了因斯战后克莱恩还活着的消息，伦纳德就怀疑是因为克莱恩的缘故，愚者先生才允许他加入塔罗会。眼下克莱恩的说法证实了这个猜想，伦纳德却只觉得不真实。他到现在依然对现状云里雾里，不明白这个梦到底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克莱恩当然不知道伦纳德内心的波澜起伏，他弯起嘴角，语气认真：“你现在是不是应该问我什么是塔罗会？”

“什么是塔罗会？”伦纳德干巴巴地重复道。

如果是这个时期真正的那个克莱恩，早该发现伦纳德从一开始就过于平静，对那几句信息量极大的话，也没有表露出哪怕最基本的迷惑和怀疑。但眼前这个克莱恩本就不正常，他不在乎伦纳德的反应，倾诉欲浓厚，不光是塔罗会本身，连塔罗会上交流的一些隐秘的神秘学知识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了伦纳德。

伦纳德敏锐地注意到，如果他当年真的吸收了这些知识，那么第一次塔罗会他便能从头到尾都听懂，而不是一头雾水，眼巴巴地望着克莱恩的方向，最终只等来了他的一句话和一个冷漠的眼神。

“听明白了吗，伦纳德？”坦诚得近乎诡异的克莱恩讲述完毕后停了下来，他盯着有些坐立不安的伦纳德，表面上安静内敛、带着淡淡的书卷气，眼神中却裹挟着隐晦的调侃。仿佛时光从未断点，他们仍在廷根，而伦纳德下一秒就会玩世不恭般地回应：“问我？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伦纳德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这个梦太过美好，这才没多久，他便生出了要是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就好了的想法。不行！快醒过来！醒过来！

他急迫的“愿望”似乎得到了响应，周围的环境毫无预兆地开始左右摇摆。

克莱恩恍若未觉，他挑着眉笑道：“伦纳德，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

伦纳德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克莱恩沉默了。梦境晃动得愈发剧烈，四周的一切都在淡化消失，伦纳德已无法看清克莱恩此刻的表情。他突然有些后悔，不管这个克莱恩是什么存在，他都没有恶意。他的逃避也不是因为感受到危险，而是不敢相信他和克莱恩间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没有复仇，没有老头和阿蒙，没有心理治疗，也没有那些性格不尽相同的伪装身份。

克莱恩和伦纳德，只有他们。

“你还喜欢喝甜冰茶吗？”伦纳德匆忙喊道，“你生日时我真的给你定制了当初和洛耀开玩笑时提过的二十人份量，献祭完才想起等你醒来它早就坏了……”

他越说越小声，再一次，这些话落在了空处，变成了不会有回应的祈祷。

※※※※※※※※※

没有丝毫光线的黑暗空间里，0-97组成的云团却跟太阳般闪着刺目的光。

它明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五官，醒来后便出现在此处的伦纳德却感受到了它如尖刀般戳过来的瞪视。

“它究竟是什么东西？！”0-97尖叫道。

“那个梦果然跟你没关系吗？”伦纳德若有所思。

“你觉得烙印梦境会那么温馨美好？”0-97听起来快崩溃了，“你俩下一秒就亲在一起我都不奇怪！”

月亮才莫名其妙地暗示过，怎么连你也来，伦纳德有些无奈，他装作没听见，正了正神色：“所以他不是真的？”

云团刷得一下散开又合拢，显然十分激动：“它是真的，但不是活的，更像一个为某种目的而存在的念头，或者一个祝福。但这怎么可能？我虽然编号只有97，可只有黑暗途径才能使用我，其它途径谁用谁死。我讨厌没有理由的杀戮，所以不管谁看见我或靠近我，只要我不主动出手，他们就不会有事。我是少有的用不着重重封印就能出现在外界的0级封印物，这一切只因我主观危险性不高。可我依旧是现存最古老的封印物之一，能在我完全没察觉到的情况下影响我的，只有女神和跟祂一个层次的真神！”

伦纳德想到克莱恩在0-97内部梦境的那次突兀现身，占卜家没有入梦能力，他一定借助了愚者的力量，这是被老头侧面证实过的。既然如此，他要趁此机会做点手脚似乎也并非难事。但，一个祝福？伦纳德的心忽而一跳，他没敢继续深想下去。

0-97的情绪终于平复了少许，它又将发泄目标转向伦纳德：“上回你离开时念了一段尊名，我无法记录属于真神的信息，只能确认那不是女神。为什么你一个黑夜教会的恐惧主教逃命时会向别的真神祈祷？女神怎么还没弄死你这个叛徒？”

女神货真价实的眷者神情尴尬地笑了笑。

“祂是谁？可能就是祂影响了我！”0-97追问。

伦纳德不动声色地看了它一眼，几秒后漫不经心道：“愚者。”

云团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愚者诞生了？上一次教会有人晋升恐惧主教、我得以跟着出去是五年前，那时候还没有愚者，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有人修成了真神？”

伦纳德双手交握，眼神沉凝：“这么短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0-97道：“最有希望成为愚者的是安提哥努斯，但愚者不会是祂。而如果没有女神的默许，任何除安提哥努斯以外的占卜家都不可能成神。”

这其中的原因应该涉及天使层次的知识，伦纳德熟练得放弃了追究，他的关注点在另一个方面：“你说愚者诞生了，历史上难道没有曾达到愚者阶级的古神吗？”

0-97仍处在混乱状态，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问必答：“你指掌握了权柄？那有，但女神看着，祂绝不会复苏。我都说了，如果那位愚者确实是真神，就一定是女神默许下新诞生的神明。你不是念过祂的尊名了吗？符合仪式要求且活到现在的就那么几个老家伙了，所以祂究竟是哪位？查拉图？总不至于是乌黯魔狼吧？”

TBC

六万字后第一次点题（？）

关于复苏古神。成神仪式的成功侧面证明不管塔罗会之前有多少其它猜测（比如伦就有过源堡刚成精之类的猜想），到愚者成神那会儿，全员对这个设定不再存疑。

默认帕告诉过伦愚者是占卜家途径序列0，但是除伦之外的塔罗会成员就算有所猜测，理论上还是不能肯定愚者究竟是掌握了什么权柄的神的。

掉马要慢慢来，伦掌握的信息虽然比其他人多但还是好少……是什么让我有勇气安排没升天使就开始扒马，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因为知道太多失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