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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克】现代网友面基实录（1）

Summary: 三次周明瑞捡到了“星星”，一次克莱恩留住了伦纳德。

原著现代番外背景，含有不少私设。

本章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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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戴女士帮你把问题解决了吗？”

周明瑞刚打开QQ，便收到一条来自“星星”的私聊。这才过去多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介绍了个骗子，所以来找我探口风以免下一个行骗环节露陷。

周明瑞想起“星星”那疑似正在追查超能力和邪教的特殊警察身份，谨慎地回了一句：“戴女士非常专业，已经没事了，感谢介绍。”

“星星”秒发了个不用客气的表情包。

周明瑞正要关闭聊天框，新信息便弹了出来。

“我之前是认真的，抓鬼我也很擅长，如果你以后需要帮助，随时都可以找我。”

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周明瑞狐疑地想，难道我先前有哪句话说得不对露出了破绽，导致他怀疑上我了？以防万一，明天再换个新跳板。成为“刺客”已是既定事实，长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还是尽量躲着官方势力为妙。

“免费。”“星星”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周明瑞差点手快发出去一排问号。“星星”推荐的戴女士，请她出次手就需两万打底，若非女鬼莎伦确实没恶意，这笔钱花出去连点水花都不会有，结果他自己竟然不收费便能提供服务？谁会相信这种无偿慈善啊？

“如果你担心咨询会导致现实身份泄露，那完全不是问题。从戴女士那里你应该已经发现，驱鬼通灵根本不用提供详细的生辰八字或者地址，沾有你气息的电子产品就足以成为不错的媒介。”

“为什么？”你的热情未免太过可疑。

“‘世界’，你难道忘记我们认识多久了？”“星星”不答反问。

两年，还是三年？周明瑞记不太清了，距离他组建“塔罗会”已经很遥远。那款大型恐怖悬疑游戏凉得很快，“星星”加入的时候，群友有一半都淡了坑，群内则开始偏向日常交流和神秘学讨论。周明瑞神色古怪地回忆了片刻，等等，“星星”似乎是自己主动拉进群的？

当年周明瑞偶尔还会上线，只是已不怎么参与当期的活动，毕竟组不到正巧在线的熟人。空空荡荡的组队广场，周明瑞总能看见“星星”一个人来来去去。游戏副本是为多人解谜设计，单刷奖励很不合算，且难度极大，少有人选择独行侠的玩法。“星星”一开始等级不高，但他上得勤快，所以升级迅速。几乎每次周明瑞看见他，角色的装备总会焕然一新，一些极其稀有的神秘学道具被他随意地戴在身上，显眼为目的，毫不在乎搭配和属性加成。以至于周明瑞产生了个好笑的想法，虽然他们从未说过话，但“星星”是为了向他这个陌生人炫耀，才总在他上线的时间段频繁出现的。

他们第一次真正交流完全是个意外。一个周明瑞在现实中认识的姑娘花了好几个星期才终于刷到的道具在活动副本中被队友偷走了。这个“偷”是真正意义上的偷，因为游戏里有一个叫做偷盗者的职业。

与一般游戏不同，玩家角色在进入解谜副本之前是只有属性、没有职业的。唯有进了副本，才会被系统随机分配一个职业。当然，说是随机，其实玩家可以通过道具、装备提高自己被匹配到某一职业的概率。于是人人喊打的“偷盗者联盟”应运而生，他们使用职业自带的能力可以偷到敌人或队友的一样随身物品。虽然成功率不高，但几个偷盗者都瞄准同一样物品的话，那基本就稳了。这个bug职业曾被无数玩家投诉，然而官方毫无反应，可谓誓死不削。

那姑娘一看见周明瑞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她开了麦，哭得撕心裂肺，周明瑞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她。“星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在近聊插了嘴：“‘偷盗者联盟’的受害者？”

“还能有谁？”周明瑞叹气。

“ID是哪几个？”

姑娘回过神，抽抽嗒嗒地报出一串名字。

“星星”那打扮得花里胡俏的角色潇洒地转了个圈：“偷盗者我熟，我去给你偷回来。”

他说得自信，行动力也相当惊人，不到一天，就捧着形形色色的道具和装备找了过来。

“忘了问你丢的是哪个了，稀有些的全在这里，挑完了我再还回去。”

姑娘愣住，旋即激动得语无伦次，第一反应不是找自己的东西，而是申请“星星”的好友。

旁观全程的周明瑞为这撩妹于无形的手段而叹服。

他在不久后收到了“星星”的求助。

“救命！”

“？”

“她已经开始在私聊问我爱吃什么了。”

而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周明瑞不无嫉妒地腹诽。

“拉我一起下副本吧，我找不到别人。”“星星”言辞恳切，周明瑞到底还是没拒绝这举手之劳。

与“星星”这个层次的高手一起下本体验极佳，周明瑞只觉得自己和他像是并肩作战许久一样，每个动作和决定都充满了默契。

一局直接打爆邪神通关，周明瑞心情愉快，顺口道：“其实你没必要躲着，人小姑娘确实喜欢你。”

“星星”十分为难：“算了吧……”

周明瑞问：“你这样的水平，怎么会找不到人组队？”

“星星”回答：“因为有个朋友喜欢这游戏，所以我就也来玩玩看，除了我朋友以外我不认识其他人。”一看就是跟着情缘进游戏结果死情缘了，于是将游戏视作心灵支柱，前情缘A了都不舍得走的那些个宅男宅女，不然说好的朋友为什么总一个人玩，碰到有妹子主动还那么不乐意？我可是看过不少818，这套路我熟，周明瑞暗暗吐槽。

怀着键盘强者那种自己还是单身狗却能做别人情感导师的优越感，周明瑞怜悯地操纵角色拍了拍“星星”的肩膀：“有些人，追不上就放下吧，你会遇到更好的。”

“星星”在近聊频道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隔了好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几个字跃入周明瑞眼中：“没有更好的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连感情都变快餐了的时代，周明瑞有幸见识到了快要灭绝的稀有品种。

——你这么说要我怎么回复啊！

周明瑞没回复，他直接加了“星星”好友。在游戏玩家越来越少到最后被迫关服的期间，“星星”都是他唯一的固定队友。周明瑞那阵子最期待的就是上线，他和“星星”间有数不清的话题可以聊。他发现“星星”的生活常识匮乏到像是刚从深山老林走出来，在某些专业性极强的领域又眼光犀利、成熟老练，也不知怎样的坏境才能培养出这样矛盾的人。

周明瑞后来将“星星”拉入“塔罗会”正是不想关服就此切断他们的联系。

不曾想，“星星”进群后，他俩以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疏远了，等周明瑞反应过来，他们间的私聊框已经成为摆设。

很多时候周明瑞看着“星星”在群里的发言，只能看出一种模板式的敷衍，就好像曾经亲密无间的友人某天悄无声息地被什么东西替代了。你不明真相，觉得他一切如常，不过失去了最初吸引你的地方罢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建立需要漫长的时间，崩毁却仅仅是一瞬间。

但是最近……周明瑞看着对方发来的“不会吧，你还真忘了？”心中莫名一动，那个只存在于他回忆中的“星星”好像又回来了。

“以防万一，去翻聊天记录确认了。”

“你之前不是换过手机，记录全丢了吗！”后头跟了张“你冷酷你无情.jpg”的表情包。

“这都记得，你暗恋我？”周明瑞吐槽。事情发生时他可能顺嘴在群里提过，如今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糟糕，被发现了.gif”

周明瑞轻笑一声，连忙保存，他对“星星”丰富的表情包库存向往已久。

“隐者”和“倒吊人”的告诫被他抛于脑后，本身“塔罗会”也不是什么危险组织，只要不讨论敏感话题，“星星”的警察身份便无关紧要。另一方面，若真不收钱，下次碰到灵异事件就直接找“星星”解决好了。哪怕最后因为超能力暴露被他抓进警局，他应该也了解我的为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周明瑞十分自信地想，完全没意识到这种自信根本是无中生有，方才对“星星”的所有警惕和怀疑都仿佛符合逻辑的角色扮演，只不过因为想起一段往事，虚假的面具便脱落了，再生不起防备之心。

“对了，我得跟你提个醒，”两人像从未生疏过那般互相开了几句玩笑后，“星星”的语气突然正经下来，“最近有人盗我的号。”

“啊？”

“我之前在群里说关于邪教的事情，讲到一半掉线了，之后声称停电的那个不是我。”

周明瑞有些震惊，又有些恍然：“我说呢，你不太像会爆粗口的那种人。”

“……用这种理由来证明你是认真的吗？”

周明瑞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过去几年，你也被盗过号？”

“星星”沉默了片刻，回答：“算是吧，不仅如此，我还很清楚那人是谁。下次再出现类似的状况，我这个号说的任何话你都不要相信。”

“需不需要去群里提醒大家注意一下？”

“暂时不用，你是群主，你看着点就行。”“星星”的名字灰了下去，或许是警察事务十分繁忙，他总这样来去匆匆。

——所以过去他到底是怎么抽出时间打游戏的？

周明瑞思考了会儿“星星”的年龄问题，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

群主？“星星”为什么会知道他是群主？

难不成当年拉“星星”进来时他用的号是“愚者”？周明瑞眼睛瞪大、嘴巴半张，他回想起这些年来，他两个号轮番上阵精分，甚至发生过自己和自己辩论的迷惑行为。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会性死亡吗？周明瑞生无可恋地捂住了脸。

※※※※※※※※※

离开网络世界，超能力或邪教潜在吸纳对象的事情都可以先放放，作为一个无房无存款的社畜，周明瑞必须努力工作。女鬼莎伦有好几天没出现了，生活再度回归平静，可知晓了世界另一面的周明瑞再无法忽视那些潜藏的暗流。

比如，下班回家走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凭借“刺客”敏锐的感官，周明瑞听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喘息声。

以他这些天来总结出的经验，正常人呼吸是几乎没有声音的，要达到清晰可闻的程度，不是剧烈运动过后，便是气息不畅。从那时断时续、愈发微弱的动静来看，刑事案件的可能不算小。

周明瑞第一反应是立刻换条路走，非日常的事情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可是才迈开脚步，他又犹豫了。他已经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就算成不了幻想中那种超级英雄，既然有谁确实遭遇了困难，而周围又没别的人可以管，再装作不知道的话，连他自己都会唾弃自己。

他鼓起勇气，借着夜色，用“刺客”的步伐悄无声息潜入了喘息声传来的那条小巷。

幸运的是，他并未正好撞上案发现场和凶手，不幸的是，受害人或许已经没救了。“刺客”拥有鹰一般的视力，穿透黑暗，能看到有个男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喘息不知何时停了，四周只余一片静谧。周明瑞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没发现任何血迹或者可疑的超自然事物，于是本能地掏出了手机。“刺客”不擅治疗，身为一个合格的现代人，报警和喊救护车才是在这种情况下及时提供帮助的最佳方法。

谁料刚用手指滑开屏幕，生死不明的男人就“诈尸”了。他蓦地抬头，抓住了周明瑞握着手机的左腕。这一抓的力道大得可怕，同时还相当有技巧。周明瑞脸色有些难看，他算不上疼，然而即便动用了“刺客”改变部分身体结构的能力，也完全挣脱不开男人的钳制。

“我没事，别报警，也不要去医院……”男人艰难地开口。

声音有些耳熟，周明瑞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看向男人的正脸。黑发绿瞳，长得像个明星，这不是和邓警官一起来查居住证的另一位警官吗？

周明瑞吸了口气。邓警官的未婚妻是通灵者戴女士，国际刑警组织的老尼尔是神职人员，邓警官在市局拥有单间办公室，显然位高权重，而他正在追查掌握了超能力的神秘邪教。由此可推，能跟他一起行动的绿眼睛警官地位不会低，本事也绝不小，光这怪力就不是天赋异禀说得通的。或许眼下他就是出任务时被邪教偷袭，而警察局又有内鬼，所以不能联络同僚？

周明瑞越想越有种自己卷入了好莱坞大片的既视感。当然，无论从长相还是实力，他都当不了主角，怎么看怎么像负责拯救主角的工具人。因为早已“误入歧途”，所以退场前还有机会被编剧溜出来煽情一把引出反派的线索。

硬件配置十分能打的“主角”眨着那双充满异域风情的绿眼睛——近看就能确认它们绝非先前怀疑过的美瞳——迷朦地盯了他好半晌，遂露出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沉浸在脑内剧场的周明瑞打了个寒颤，他刚想开口问点什么，“主角”同学便两眼一闭，就着他的手臂毫不客气地晕了过去。

如果这时候有人从巷子外头朝里看，或许会目睹到极其惊悚的一幕。

男人抓住周明瑞手腕的那刻，两人的轮廓线条仿佛变成了铅笔画，被无形的橡皮擦一寸寸抹掉了。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如电视短路那般闪着诡异的雪花，几秒后，一个新的“周明瑞”凭空出现，他四下张望着，脸上是生动的刚发现自己迷了路的表情。熟练地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周明瑞”脚步一转便离开了巷子，混入夜晚的人流，朝不远处的电影院悠闲地走去。

周明瑞把捡到的绿眼睛警官连拖带拽地扛回家，然后丢到了沙发上。这位神秘的警察叔叔说晕就晕，抓着人手腕的力道却半点没放松，颇有就算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你逮捕归案的职业精神。可我只是个突发善心的路人甲……周明瑞嘴角抽搐不已，他生平第一次尝试负重一个成年男人，哪怕被“刺客”改善了些许体格，也几乎去掉半条命。

因被强制报废了一只手，周明瑞哪儿都去不了，只能挨着警官同志坐下。刷了会儿手机后他耐心告罄，余光扫过满是褶皱的制服外套，眼睛一亮。果不其然，警察总会在口袋中放一张证件。绿眼睛警官姓伦名纳德，连在一起读十分洋气，拆开来看莫名不忍直视。头衔是三级警督，按他的外表年龄判断，这职也未免升得太快了。证件背面反着夹了层东西，出于好奇心，周明瑞毫不心虚地将它抽了出来，是张名片：黑荆棘安保公司。

听起来像是出现在西幻小说里的那种神秘组织，反正肯定不会是真正的安保公司。

果然，人若是有了奇遇，就会发现生活处处都和以往的认知不同。

周明瑞将证件大方地搁在茶几上，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偷窃”行为。他注视着外表没有任何伤口却离奇昏迷不醒的警官同志，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有点像初见邓警官和老尼尔时难以言喻的悲伤，但不同以往，此刻他并不觉得难过，反而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宁，仿佛只要这个人在身边，所有工作和生活的烦恼都会离他远去。

周明瑞睁开眼，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在把一个陌生人带回家后，自己竟然在他旁边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不仅如此，他还有种很多年没睡觉，突然真正地入睡一次，全身心都放松舒展开来的畅快感。

太邪门了……周明瑞摸着不再被束缚的手腕，发现他要找的对象并未如他所想四处走动查探亦或不告而别。伦纳德就坐在他先前躺的沙发上，连位置都没变。他悠闲地翘着腿，脚尖不时点地，低头在一本笔记上写着什么。见他醒了，碧眸中顿时漾起浅浅的笑意。

“周先生，感谢你的帮助。”他有种诗人般的浪漫气质。

在你晕了又醒这件事情上，除了cos搬运工被你强行抓了一路，我什么都没做。周明瑞干笑。不知为何，伦纳德陌生有礼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他轻咳一声：“那个，伦警官……”

警官同志表情略微一滞，旋即恢复了正常，他纠正道：“叫我伦纳德。我是混血儿，伦纳德是我的本名，为在中国做警察才做了本土化修改。”

还真是混血儿啊，周明瑞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好的，伦纳德警官，关于之前的事情，我是否需要签订保密协议或者类似的东西？”

伦纳德露出诧异的神色：“保密什么？”

周明瑞严肃道：“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官方总会采取一些措施的对吧？我希望在这方面能拥有一定的自主权。”

伦纳德困惑地皱起眉：“你说的不该看到的东西，难道是指……”

周明瑞替艰难地组织语言的国际友人说完：“您在老城区巷子里被袭击的事情。”

伦纳德眨了眨眼，一个促狭的笑容缓缓自唇边绽开。

“你总是想太多，周先生。没有袭击，也不需要保密，只是我的一种怪病，偶尔会突然发作。”

周明瑞：“……”连呼吸都能发作没的怪病？

“比起这个，”伦纳德碧绿的眼眸变得幽暗了一些，“周先生你成为非凡者，通过官方渠道了吗？”

周明瑞瞳孔紧缩，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大开的窗户，准备一有不对就通过“信仰之跃”跳窗逃走。

伦纳德似有所觉地偏过头，忽然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两扇玻璃窗在无风的情况下“碰”地合拢，插销自动跳了上去。老房子门把手那处则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显然不用钥匙就自己反锁住了。房间内逐渐升腾起一股皮肤难以阻隔的阴冷，周明瑞对这种感觉很熟悉，公交车上以及莎伦出现时，他都体会过。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根本无法判断冷意的源头，只觉得空气中密密麻麻全是鬼魂，它们无所不在，正用冰冷的眼睛盯着自己，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会扑上来将他拆吃入腹。

“不用紧张，”伦纳德注视着周明瑞看似冷静的姿态，语气舒缓地笑道，“接下来要说的话题比较敏感，我必须提前做一点保护措施。你毕竟是与别人合租的，而他们随时都可能回来。”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单纯想吓我呢？周明瑞自诩看人很准，他没有从伦纳德这番行为中察觉到恶意。眼前这人似乎很享受他害怕的样子，但不是出于恶趣味，更类似于……某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或报复？

周明瑞定了定神，丢开奇怪的臆想，如实将自动贩卖机和“刺客”饮料交代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隐瞒的意义不大。

“和我想得差不多，”伦纳德微微颔首，“一个人是否真心想加入邪教，我还是判断得出来的。”

“你之前说的非凡者就是拥有超能力的人？而他们每个都能发现我是同类？”周明瑞捏了捏冒汗的手心。

“如果你不使用，这世上只有两类人能一眼就确认你拥有能力。”

“而你是其中之一？”

“不，”伦纳德潇洒一笑，“我另有特殊的方法。”

周明瑞眼角抽了抽，虽然你是个大佬这点毫无疑问，但为什么越看越不靠谱呢！

伦纳德翻开笔记本在空白的某页写上一串数字后撕下：“非凡能力不是万能的，除非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不然尽量不要使用。今后若有邪教成员试图接触你，记得给我打电话。别接受他们更多的‘馈赠’，有人因此疯掉，有人以各种方式自杀，有的还变成了……”

这是“星星”说过却被盗号打断的话，他果然是警察，周明瑞精神一振。

“变成不再是你自己的怪物。”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窜遍全身，不知为何，这个描述带给了周明瑞比死亡和疯狂更甚的恐怖感。

送走了绿眼睛警官，周明瑞存好大佬给的电话号码，终于长舒一口气。

既然在官方留了底，那就暂时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之类的问题了。

也不知道“星星”和黑荆棘是什么关系，他认识戴女士，说不准和伦纳德也熟。

等等……

解除戒备后回忆方才对话的周明瑞突然注意到一个非常奇怪的细节。

伦纳德说：“你总是想太多”，他们满打满算才第二次见面，这个“总是”从何而来？

TBC

这篇是为伦生贺写的，然而比预想中爆了更多字数，所以干脆拆成几段来混更。结局肯定会在生贺时发完！（立个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