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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克】现代网友面基实录（2）

Summary: 三次周明瑞捡到了“星星”，一次克莱恩留住了伦纳德。

原著现代番外背景，含有不少私设。

前篇戳：（1）

本章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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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有点想不明白。”“星星”说。

“？”

“你既没有遭遇突发变故，也没有必须躲避的仇家，那么为自己创造假身份，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不要把开小号说得跟犯罪一样！”周明瑞没好气地回复。

他已经习惯“星星”时不时就会提出诸如此类的问题，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星星”的常识储备依旧维持着那种飘忽不定、时高时低的状态。平时日常交流不会出现问题，聊得深了，他与当代年轻人之间的代沟就凸显出来了。

周明瑞试图用比较有深度的语言来解释这个概念：“人是有多面性的。而建立社交账号时，因为隐藏身份的便利，可以选择只显露出自己的其中一面。有时候，这一面是无法和大号共存的，一旦共存，会造成难以预估的影响，破坏大号维持的社会关系。”

“可你并不是大号‘愚者’那样值得信赖、成熟稳重的人啊。”

周明瑞：“……”

“星星”道：“我的意思是，你值得信赖，但……”

晚了“星星”，你不用解释了。周明瑞咬牙，用一张“你已经失去了我.jpg”表达自己的愤怒。

“星星”熟练地回复了几个直击人心的卖萌表情，常年冲浪的周明瑞仅仅坚持了两秒，就放弃挣扎，开始一个个保存。这么做的时候，他几乎能瞧见屏幕对面的“星星”揶揄的目光。

“所以，如果我对你其中一个号很熟悉，突然发现你在另一个号上有完全不同的处事作风，哪怕不习惯也不应该强求你变回去？”

周明瑞狐疑地看着这个结论：总觉得你在隐喻什么，但我没有证据。

“不对，”“星星”又否认道，“既然大号都不一定真实，那小号表露出的那面肯定也有不少虚假的成分。我认识你时看到的东西，如果坚信着，那就是属于我的真实，我可以从你的每一个号，找到那份真实。的确，我不必刻意要求你去展现它，因为它一直都存在于你身上。我真正希望的，不过是你能找回最初建立和使用那个号时的心境，永远在内心深处保留那时的简单和纯粹。尽管过程和方式与想象的不同，我还是很高兴我的愿望被实现了。”

周明瑞：……现在可以肯定你说的不是我了。然而就算你的感慨文艺得跟写诗一样，也无法掩盖这段话透露出的东西。

想起“星星”曾经有个苦情的人设，周明瑞试探性地问：“你在说让你生起玩游戏念头的那位朋友？”

星星沉默了几秒：“是的。”

“你到现在还和人有联系？”

“当然。”“星星”毫不犹豫地回答。

预感成真了，周明瑞不由扼腕，给“星星”这番真情流露做个简单的阅读理解，其实就是他被前任用一堆小号渣了之后仍执迷不悟。

“莎莎开始收拾了，大概后天就能到你那儿，具体时间等我确认后再告诉你。”班森的微信信息弹了出来，周明瑞随手点开，不由露出了微笑。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妹妹了，自从莎莎上了寄宿学校，只有放假时，他才能找到时间和她相处。这次因为公司一些事物和“刺客”的问题他没回成家，莎莎干脆趁着还没开学提早了几日出发。后天一定要请个假，接到妹妹后好好陪她玩一玩。

这边刚关掉对话框，那头彭登的消息就到了：“明天去你家取货，没问题吧？”

周明瑞忍着啧啧的冲动回道：“随意，锁没换。”

“好兄弟，我会给你留礼物的。”

因为彭登的女友掌管了他的娱乐生活，彭登每回订购新游戏机或者类似的东西都会直接送到周明瑞租的房子，哪天女友心情好松了口，便会声称自己刚买，去相隔不远的周明瑞家里“取货”。当然，这中间还有工资卡和私房钱结合，把帐做平的环节，整个流程堪比谍战片。

“有的人一遇见，你的存款不知不觉就再也不属于你自己了。”周明瑞感慨万分，随口跟“星星”吐槽。有如此惨痛的前例在先，导致周明瑞一直没把找对象的事情提上日程。

谁知“星星”竟感同身受地附和：“是啊，自从我朋友把我拉入了一个资源共享交易平台，我的存款就再没余裕买必需品之外的东西了。”

周明瑞：“……”

他算是明白了，“星星”口中只要出现“朋友”二字，那就仅仅指代一人——他的渣前任！用小号欺骗感情，甩了他还“继续做朋友”，把他骗去奇怪的团购群（或者类似的地方）消费。如果没记错，前几天“星星”聊到一半突然离开的理由就是“朋友身边出了点状况我要立刻去处理一下”。

“星星”的生活好像始终围着这位“朋友”转，他做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单方面付出太多。而“朋友”利用着“星星”的好，却从来吝啬于给他回应。说句不好听的，明明活着，却跟死了没区别。

周明瑞皱起眉，他看不得一个大好青年的人生就这样被渣毁掉。

※※※※※※※※※

周明瑞从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然而“星星”的遭遇实在一言难尽，哪怕被工作荼毒了一整天，回想起他的事，周明瑞依旧有点五味杂陈。

从他们相遇开始，若说“星星”身上存在什么不可撼动的特点，那便是固执。

周明瑞虽有劝他放手的念头，但细细想来，又觉得以“星星”的个性，外人根本无法影响到他对认定事物的看法。

说到底，我也就是个外人，真相如何全凭猜测，区区网友，怎么还操起了爹妈的心？周明瑞自嘲一笑。

大厦里的灯光闪了闪，暗下去大半。周明瑞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为了顺利请到假陪妹妹，他主动留下来加班，不知不觉就待到了大厦为节能关闭部分电源的时候。周明瑞调出工作进度，确认明天赶一赶应该能全做完，才终于决定收拾东西走人。

整层楼似乎只剩下他一个，连往常总会四处巡逻的保安都不见踪影。

真不敬业！周明瑞腹诽了一句，拎着包朝电梯间走去。自从大厦装了监控，保安的工作陡然轻松许多。

或许是“刺客”带来的改变，昏暗的光线和阴影反而能给他一种安心感。

周明瑞走到长廊拐角，突然停下脚步。

他听见了一个凌乱的、正在极速靠近、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呼吸声！

谁？

周明瑞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见一道黑影朝他猛扑了过来。

巨大的力道将周明瑞贯到了地上。他后脑直接着地，钻心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耳际顷刻间全是嗡鸣。

“找到了……在你这里……”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近处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腥臭味的呼吸落在他脸上。周明瑞能感到压住他的那人跟狗一般吸着鼻子，来回嗅闻他衣服上的味道。

比起恶心，周明瑞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他五指并拢，默念“刺客能将全部力量集中于一击”，然后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腹部。

袭击者如他所愿倒飞了出去。周明瑞爬起来，看向自己的手，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本能地有些兴奋，以至于后脑的疼痛都仿佛减轻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躺在地上，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周明瑞瞥见他的脸时不由一怔，竟是附近那个曾是富二代后来沦落到收破烂的年轻人，也就是前阵子大厦内好几个公司被偷的元凶，警察一直没找到他，没想到今天又出现在了大厦里。

周明瑞摸进口袋想报警，却陡然愣住，他的手机不见了！

“你找这个？”疑似精神异常的年轻人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周明瑞吃了一惊，他的口袋是有拉链的，一直拉紧着，这人是怎么偷走的？方才的近距离接触不过几秒钟，这点时间连悄然找到拉链头在哪个方向都难。

周明瑞的心沉了下去。不怕对手是个疯子，就怕他有脑子。而且，能骗过“刺客”的感官迅速偷走他的东西，这个小偷极有可能也是非凡者，他使用了超能力！

“金币在哪里？”年轻人轻松站起身，刚刚那一拳竟似根本没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

“什么？”周明瑞货真价实地困惑了。

当代人听到“金币”这个词，第一反应只可能是哪款游戏的通用货币。

年轻人却毫无开玩笑的意思，他的脸孔扭曲到了异常，一字一顿道：“你身上，有金币的气息，不是你，就是接触过你的人。”

冤枉啊！周明瑞立刻决定了下一步该怎么走：逃！开什么玩笑，他从来没用超能力和别人打过架，谁知道对方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而刚刚种种证明了对方十有八九是比他强大的阶级。他连把武器都没有，此时不逃，等着无妄之灾扣在头上吗？

乘电梯是不可能了，周明瑞扭头就跑。借着“刺客”的瞬间爆发力，转眼逃生门近在眼前，等踏上台阶，他就能使用“信仰之跃”。

手握住门把正要打开，周明瑞的头突然开始晕眩，周围的空气变得躁动，耳畔隐约响起细密的呢喃。他晃了晃脑袋，眼前景象再度清晰的时候，逃生门却不见了！先前自己握住的门把，竟是年轻人的手臂！

“还逃吗？”年轻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手中的匕首抵住了周明瑞的脖子。

周明瑞面无表情：“不了。”

“很好，金币在哪里？”

周明瑞回答：“走廊尽头的一个储物柜，我可以给你带路。”

“你不会想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你们做反派的，怎么翻来覆去总是这几句台词？

周明瑞一路将年轻人带到走廊尽头的窗边，那里的确放了个很大的储物柜，由许多格子组成。周明瑞指着最靠左的一个挂着把复古锁的格子道：“就是这个，不过钥匙我没带在身上。”

“你以为……我会让你回办公桌取？”年轻人歪过头，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撬起了锁。

周明瑞靠窗站着，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挂锁很快传出“咔擦”的声音，年轻人眼中升起了神经质的兴奋，这一刻，他的注意力全在缓缓打开的柜门上。

周明瑞动了，他反手撑着窗台跃起，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后脑上，成功撞碎了十楼的窗玻璃。飞溅的碎片割破了周明瑞的脸，他没在意，借着惯性，整个人毫不犹豫地后仰着翻了出去。

不过两个星期前，若你告诉周明瑞，他有朝一日得靠跳楼逃命，他一定会觉得你疯了。结果真面临如此境地，他确实干出了这样疯狂的事。

用了两次“全力一击”后，周明瑞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超能力几近枯竭。更何况，先前的试验告诉他，“信仰之跃”顶多只能作用于五六层的高度，再高就需要借助跳板。从十楼掉下去能否成功落地，又会受多严重的伤，周明瑞根本毫无把握。

但再怎样也比被匕首抵着脖子痛快，毕竟他完全不知道“金币”是什么东西！拿不出来的话，那个年轻人不会介意杀掉他！

艰难地用仅剩的力量调整身体结构，周明瑞体会着变缓的下落速度，抬眼看向面前颠倒的城市。

不息的车流和霓灯、路过的万千陌生面孔，无人注意到在他们头顶之上，有人坠了楼。

这几天正好是美食节，许多小摊光明正大地杵在街边，食物蒸腾的热气和烹饪的浓烟缠绕在一起，在欢乐的人群中逐渐不分彼此。

周明瑞用鹰的眼睛漠然地俯视这一切，直到一个身影跃入他的眼帘。

伦纳德没有穿警服，套了件普通的白衬衣，领口的扣子松着，头发疏于打理，显得十分凌乱。他嘴里叼着根烤串，左右手分别拿了杯茶饮料，俊美的脸上带着好奇又犹疑的神色，似乎拿不定主意该先尝哪一杯。

等他决定了，那根烤串必会被他遗忘，然后光荣牺牲。周明瑞暗笑，心情从选择“自杀”时的悲观迅速地恢复了平静。

他用最后的时间一眨不眨地盯着伦纳德，隔着至少三四十米的距离，被凝望的对象竟似有所觉，蓦地抬头看了过来。

他们的视线隔着人间烟火，和一整个颠倒的世界，遥遥地对上了。

TBC

PS: 收破烂的小偷番外里提过一嘴，我这里就单纯觉得合适，借个设定，不是阿蒙！番外里涉及到的人物太多了，小周走一步就能碰到一个，都写顾不过来。

能力参考：序列9偷盗者的“窃取”（轻松窃走目标口袋里的东西）以及序列8诈骗师的“精神干扰”（制造幻觉欺骗对手），偷盗者擅长匕首，诈骗师拥有很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