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幸运S+

【伦克】现代网友面基实录（3）

Summary: 三次周明瑞捡到了“星星”，一次克莱恩留住了伦纳德。

原著现代番外背景，含有不少私设。

前篇戳：（1） （2）

本章4k

*****

（3）

——然后，黑暗降临。

周明瑞自认没有任何纤细敏感的艺术细胞，所以这不是比喻。

若非让他总结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只能说……大佬变身了。

某种仿佛能湮灭所有光线、侵蚀一切空间的黑暗安静地从伦纳德背后升腾而起，它们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周围的世界随之一寸寸坍塌。

小部分涌向周明瑞的黑色凝成了夜晚天幕般点缀着细碎星辰光华的实体，将他身处半空的身躯温柔地包裹了起来。

另一部分则顺着其坠落的路线窜上十楼，凶猛地钻进了破碎的窗户。

这番景象太过超越现实，周明瑞被牵引着轻盈地落了地的同时，也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

然后伦纳德打了个响指，黑暗消失了，支离破碎的世界恢复了正常，人群的喧闹声重又入耳。周明瑞艰难地缓过神，目瞪口呆地望向正穿过街道朝他走来的绿眼睛青年。

这位刚施展了可怖能力的警察脸上没有带着他惯常的微笑，粗略一瞥，气质中竟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淡。不过等他们的距离足够接近，那种冷淡便迅速消失了。伦纳德随手将一杯茶饮料塞进周明瑞的手心，在周明瑞迟疑地拿住时简单地说明道：“甜的。”

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等等，警察同志如此自然地再现了刑侦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给遭受打击魂不守舍的受害人送水送毛毯——我难道看起来像是心理很脆弱的样子？

周明瑞放弃追究烤串去了哪里，决定循序渐进，从最基础的问题问起：“十楼那位还活着吗？”

伦纳德点头，目光有些茫然：“你认识他？”

不，我只是好奇你那视觉效果爆炸的大招会不会一个照面就把人分尸了。

周明瑞轻咳一声：“公司最近装了监控，还有……呃，一些无法解释的公物破损。”

伦纳德恍然大悟：“这个好解决，交给我就行。”

警察同志果然靠谱！周明瑞的焦虑顿时去了大半，连忙将重心转移到他目前最关注的事情上。

“你刚刚……”周明瑞一时不确定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那黑暗，于是含糊了过去，“为什么只有我看见了？”

那惊天动地的一幕发生时，包括被黑暗短暂“吞噬”掉的那些人在内，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常，他们一如既往上演着人生百态，仿佛身处在截然不同的空间。

伦纳德坦然解释道：“在他们眼里，我不存在。”

那你买吃的时付钱了吗？周明瑞吐槽了一句，随后便反应过来，伦纳德的意思是他发动能力时可以用某种障眼法掩盖。也对，如果没有这样的手段，超能力的存在早就流传开了。

“对非凡者无效？”

“不，”伦纳德侧过头，手指向周明瑞公司所在的大厦，“那个你就看不到。”

周明瑞瞳孔猛然放大，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大厦门口，背着公文包的“周明瑞”，正神色如常地与看门的保安道别。

如果他才是正常下班的“周明瑞”，那我又是谁？

伦纳德的手稳稳地搭上周明瑞的肩膀，为他颤抖的身躯注入了几分暖意。

“在今天的监控记录里，周明瑞选择了最后一个下班。可他坐电梯坐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忘拿了东西，于是又返回了十楼的储物柜。这样的一来一去耗费了不少时间，直到9点27分，他才抵达一楼，被保安目击到。好了，现在你可以过去了。”

“什么？”周明瑞听得一头雾水。

“和他的位置重叠。”伦纳德说罢推了他一把，周明瑞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直面另一个自己实在惊悚，周明瑞精神高度紧绷，等触碰到“周明瑞”，看着那个假象轻易地消失，才终于有种回到人间的放松感。

他转过头，正瞧见身后的伦纳德朝他眨了下眼睛。

这一刻，他看起来再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强悍神秘的大佬了，更像个刚用魔术逗完朋友、正在寻求赞扬和鼓励的同龄人。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周明瑞喝了口对方赠送的免费饮料，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身旁的伦纳德双手插兜，状似漫不经心道：“你之前从楼上跳下来时，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什么？周明瑞愣住。伦纳德从他茫然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嗓音低沉了少许：“在你眼里，生命就是需要的时候可以随便拿出去赌上一把的存在？”

……等等，你是省略了多少步骤才跳到这个结论的？

周明瑞既荒谬又好笑，他摇头道：“不，我知道自己不会死。本身我的能力就有很大的比重和跳跃有关，就算十层楼超越了我的极限，我对身体结构的改变也能减轻大部分坠落的冲击。受伤或许不可避免，但当时的情况，我的选择是最简单有效的。”

周明瑞半是回忆半是感慨：“如果我有好几条命，那或许情急之下弄丢一条也无所谓。可我只是个普通人，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完，还有那么多人记挂着我，我怎么舍得随随便便死掉？”

有那么一瞬间，伦纳德的眼眶好像红了。周明瑞不可思议地看过去时，那错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对上的只是伦纳德幽邃了些许、看不出情绪的碧眸：“你不能无所谓。”

“……我也没有好几条命啊！”打个比方而已，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杠精的属性呢！

“与那无关，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漠视死亡。而且……在做决定时，你要记住，牵挂你的人同样会为你的受伤和不幸难过。”伦纳德讲到最后，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全程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这是个伪命题，因为在抉择到来之前，没人能肯定地说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多数情况下还会受到事物本身重量的影响。就拿那些好莱坞电影举例，主角在上战场前，难道恋人说一句我担心你不希望你死，主角就会放弃拯救世界了吗？哪怕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在非他不可的情况下，责任感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气氛过于沉重压抑了，周明瑞严肃地朝伦纳德点了点头。虽然未免交浅言深，但这个话题估计触及到了伦纳德的伤心事，指不定他对每个萌新都要敲打一番，那么给个肯定的答案让他安心也不是坏事。

伦纳德怔怔地看了他几秒，随即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没关系，至少现在，你遇到危险，我能帮你。”

你不是才帮过吗？周明瑞有些难以招架这种不含杂质的热情，下意识地，他想做个压低帽檐遮住自己眼睛的动作，手却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见鬼，他什么时候出门戴过帽子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是难言的沉默。

两人各怀心思，没再进行更多交流。

周明瑞途中经过了他惯常等公交的站台，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他打消了就此道别的念头，陪着伦纳德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了下去。

最终是伦纳德先停住了脚步，他略微皱眉，旋即低下头，望向路边的一滩水洼。

刚下过雨，这样的水洼比比皆是，周明瑞好奇地打量，却完全看不出它和别的有什么本质不同。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一个隐隐约约的女性身影在水面浮现了出来，竟是戴着小巧软帽、穿着黑色长裙的女鬼莎伦！

“你不该那样做。”莎伦用飘渺的声音开口，她的视线径直落在伦纳德身上，并没有和周明瑞叙旧的意思。

“抱歉，我冲动了。”伦纳德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从昨天起，许多野生非凡者都因各种理由开始寻找金币，我拦住并误导了其中一部分，没来得及通知你。”

伦纳德微微颔首，他扭头看了眼因为听到“金币”这个关键词神色一凛的周明瑞，突然切换成一种后者从未听闻的语言继续道，“祂想让他作为低序列者因无能为力而绝望，也想借机锁定我们的气息，以此判断未来我们入梦的时间和地点。你尽快出去吧，我需要留下来弥补我的错误。”

莎伦没有动，她沉默地看着他，面上平静不见波澜。

伦纳德又道：“我的隐秘拥有女神的祝福。”

莎伦盯了他几秒，终于轻轻点头，身影逐渐虚幻，消失在了水洼里。

旁观全程的周明瑞虽对那未知的语言十分好奇，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弄清楚。

他耐心等到伦纳德回神，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认识夏洛克.莫里亚蒂？”

伦纳德闻言先是一怔，旋即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是的，我认识他。”

“夏洛克.莫里亚蒂也委托了你保护我？”

“他没有，”伦纳德脱口而出，然后有些懊恼似地捋了捋头发，“我保护你，因为……你就是你。”

这什么gay里gay气的发言？

周明瑞想起自己当初完全无法相信有谁会无条件派个女鬼来保护他，除非那是为人民服务型的警察。

难道伦纳德就是神秘的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

这个猜想一出，很多东西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伦纳德对他莫名的熟稔，是因为邪教要害他，所以他曾在暗中观察过自己。

他提供的保护、许下的承诺，都是出于坚决不让邪教计划得逞的目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伦纳德的善意事出有因，反而让周明瑞安心了不少。

“我想我总该有权力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特殊吧？”从邪教莫名其妙选中他送超能力开始，他的日常生活就一去不复返。这个剧情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曾看过的那些漫画小说在这一刻纷纷自脑海浮现，拜托了大佬，虽然你表现得确实像个天降外挂，但让我们现实点，千万别派我去拯救世界。

伦纳德直视着周明瑞，神色郑重：“周先生，你拥有独一无二的资质，是预言中能够拯救世界的勇者。”

“……………”

伦纳德欣赏了会儿周明瑞呆滞的脸和恍惚的眼神，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你不会真信了？”

周明瑞当场气血上涌、恼羞成怒，于是忽略了伦纳德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

“总之，”伦纳德忽而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周明瑞皱起眉。

伦纳德从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招呼周明瑞凑近一些。

在周明瑞怔愣的目光里，伦纳德用纸巾仔细擦去了他脸上被玻璃碎片割破的血痕，又取出医用胶布将它们一一盖住。

“好了，”伦纳德满意地笑了笑，“之后不要报警，也别去医院。”

有你在，我干嘛要去……等等，这说法很熟悉，上次听到还是……

周明瑞刚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明明实力非人、却表现得毫无架子的大佬停止了呼吸。他碧绿的眸子精疲力竭般阖上时，唇角依稀还带着笑意。

一切都太突然，甚至跳过了让他听见濒死喘息的环节。

周明瑞如同从一个美好的幻梦中苏醒，他下意识地接住了伦纳德朝地面栽去的身体，用自己发颤的双手将他环住。

理智告诉他这应该只是“怪病”的发作，周明瑞却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场死亡。

他望着失去了生机的伦纳德，有酸涩的情绪汹涌而起，在胸腔内来回冲撞，却寻不到能够发泄的出口。

TBC

因为持续爆字数心虚地修改了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