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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聂】纵横奇缘录•第三章 名字

原著设定,天九之后秦时之前某个未知时间点,两个失忆青年被迫一起行动找寻记忆的奇幻冒险故事。

前文戳:第一章  第二章

三、名字

他听见虎类的咆哮,人濒死前的惨叫,以及从自己口中传出的,嘲讽意味浓重的笑声。

“优柔寡断、自视甚高、天真又心软……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便是你最大的弱点。”

他望着那个瘦削而笔挺的背影,心中无边快意汹涌而至。

谁料对方转过头时,却并无如他所想陷入崩溃,甚至连面上,都已瞧不见方才极度茫然与痛苦的残留。

“你忘记……”

回忆里一切的声音都失了真,哪怕他竭尽全力,也只能捕捉到只言片语,可这不妨碍他记住那种恨不得杀死对方的愤怒。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轻而易举挑起他那些最极端最恶劣的情绪!

【“你忘记了师父说过的鬼谷绝学最高奥义,小庄。是抉与择,而非对与错。这一次试炼,我只是选择让他们都活下去而已……”

“可笑至极,不过几个死刑犯,之前是谁义正辞严地说魏庸不值得救的?”

“那一次我拥有充足的时间去了解我将要救的人,与这回情况截然不同。诚然,他们是死囚,但人的本质与身份无关,既有魏庸那般表面忠义内心污浊之人,作恶者难道就没有身怀苦衷之辈了吗?如以我的判断为标准,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又何谈值不值得?世道如此,那些需要拯救之人,多半是陌生者,因而救人一事通常也没有时间去一一权衡利弊,我若出手,仅仅只是出于我想而已。”

“需要拯救之人?不具备基本的求生本能,连活下来这件事也要倚靠他者,那只能证明他们根本没有存活的价值!”

“如此说来,师父经常给我们出救人的题目,小庄你每一次都因试炼之故才去做,本身并不愿对那些人施以援手?”

“不然呢?毫无利益的救人,纯属浪费时间。作为一个到最后谁也没救成的失败者,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师•哥?”

“你既好强如此,却怎不明白为何这一局师父判定你为胜,我为败?我自己的选择酿就的苦果,唯有我自己能承担。小庄,我只是希望,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那天,你不会后悔。”

“……呵,从方才我就想问了,师父的用意另说,什么时候,连你都有资格教训我了?”】


白发青年当真是后悔极了。

为盖聂挡掉一把剑,纯属冲动,挡掉两把剑,还能说顺手,可在三把、四把,乃至更多把之后,青年已经找不到除自讨苦吃之外更适合形容自己的词汇。

——他日唯有替我做牛做马,任我予取予求,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青年神色麻木地挥动着盖聂的剑,嘴角依稀有血痕蜿蜒而下,显然已身负内伤。

他虽能观剑评剑,也不像与盖聂信口说的那般忘记了怎么使用内力,却是真的想不起任何剑法来了。空有内力,不通剑技,故而只能用最基础的方式使剑。点、刺、撩、斩、挑,挥剑所能做到的动作并不多,以一剑对八方来剑,内力除附着剑身以外仅在身体内部经脉中循环,以源源不断地供给青年飞速消耗的体力。他隐隐觉得这或许是一个非常好的修炼机会,舍弃一切冗杂,返璞归真,日后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前提是并没有同时面临生死危机。

阵外的轰鸣声逐渐变小,显然龙挂中风力最强烈的那部分已经远去。然而被卷起的利刃失去了足以让它们盘旋空中的力量,自然下坠得愈发密集,一时之间,阵内只听见叮当的金属碰撞声,白发青年来不及一一抵挡,干脆尽量保持在盖聂的周边动作,以此来缩小受击范围。偶尔距离过于接近,他便能感受到男人沉重而温热的吐息。

——面对这个人,我的剑为何会指向别的地方?

突如其来的念头打着旋儿溜过脑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青年却为自己刹那的恍神付出了惨重代价。视野的死角有剑飞驰而至,径直没入他的右背,再透胸而出,连跃动的心脏都仿佛凝结在那道擦着要害掠过的冰冷之中。他克制不住地口鼻溢血,斑驳的血迹溅落在身旁人的长袍上,红白分明,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青年喘息着将剑切到左手,挑开另一个方向袭来的剑,简单的动作却引发了可怖的剧痛,他痛得眼前发黑,力道失去了控制,使得剑落地后,剑锋仍朝外滑出了一小段距离,好巧不巧,磕到了用来布阵的某把剑。

那剑剧震,材质硬度显然落了下乘,碰撞后竟有细小的裂纹自剑柄处生出,肉眼可见一寸寸地朝上蔓延,估计要不了多久,剑身就会彻底碎裂。而节点若毁任一,则阵必破!

被重创都不曾露出狼狈表情的白发青年怎么也想不到,事态竟会急转直下到这等地步。

若任剑损毁,阵破后,飓风与剑一同,二人必然九死一生;若前去阵法边缘更换节点,便等同在短期内彻底放弃周身防御,他本已是强弩之末,再伤一次后果难以想象。

这又是一个事关生死的两难之选,青年察觉自己潜意识里极度痛恨选择,可他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权衡利弊!仓促间,心中唯有一个想法占据了上风:他要救之人,没有他的允许,怎可轻易死去!纵使前路两茫,他也偏要试试死中求生!

白发青年纵身跃起,前胸的伤口仍血流不止,他却无暇顾及,内力翻腾着将地面上数把剑用足尖挑起弹向盖聂周围,它们分毫不差地在既定位置落地后,竟组成了一个简陋的小型阵法。凌冽霸道的红色剑气自阵中扩散开来,带着股横扫千军的气势,将四面八方投向盖聂的剑一并推开。他本人则已飞到剑阵边缘,花费数息从周围能用之剑里相中了质量最好的那把,然后一掌按在摇摇欲坠即将破损的节点上。

清脆的破碎声中,青年将残存的内力灌入新的剑,在剑网即将消散前一刻,把剑插入地面,成功完成了替换!与此同时,他却不幸面临了和先前盖聂一样的局面,内力被无情地抽干,想往回走却又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连指尖都无法再动弹。

他跪坐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看着迎面飞来的利剑,面上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他一向蔑视没有挣扎便轻易死去的弱者,纵然轮到自己,也定会一视同仁。

千钧一发之际,剑身似乎被什么微小之物击中,稍稍偏离了飞行轨道,擦着青年的白发掠过。

他勉力垂头瞥了眼地上化解危机的关键。

一条被主人匆忙自发间解下,普普通通的发绳。

果然,还是你……

青年心神陡然一松,旋即黑暗便吞没了他的全部神智。


他似乎陷入了漫长的沉眠,做了一个五光十色又支离破碎的梦。在清冷的宫殿孤独地看着繁花开满一树,转瞬又似在与什么人交战,木剑被斩断的那刻他抬起头,发誓要将对方的容颜永远铭刻于心。他坐在山顶,从日升等到日落,才知他等待的事物如天上流云、镜中水月,一去便不复返。他仰躺在地,凝望着亘古便存在的星辰,曾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软弱。

然后忘记一切的青年醒来,眼中倒映着篝火旁用树枝拨弄火焰的身影。

等等……“哪来的火?”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识。

盖聂回过头,看见白发青年便皱起眉:“你的伤很重,暂时不要起身。”

青年粗略扫过四周,风已停,剑阵之剑个个东倒西歪,显然阵法损毁得很彻底。地面参差不齐满是剑气划过的痕迹。盖聂那条深色的披肩已不见,只余带血的白袍,青年勉强辨认一番,不得不承认他也记不清哪些血迹是属于自己的,哪些又是后来添上的。他没有温度地笑了声:“你倒恢复得不错。”

盖聂又往火里扔了块木头,没有回答。

青年却觉得有趣,他不再试图挪动,就这么对着另一人的方向斜躺着,目光灼灼:“姓盖的,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他理直气壮地把盖聂的几番作为完全无视,仅计自己的付出,还将先前的谎言也一并算了进去。

盖聂沉默片刻,他注视着跳跃的火苗,缓缓开口道:“你本不该管我,也没有义务负担我的生命。”

青年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你莫非是在怪我多管闲事、自不量力?”

盖聂摇头,他的语速很慢,似在斟酌措辞:“若非要责怪的话,那我也该责怪我自己。”

“……你做错了什么?”

“不知为何,从一开始,我便没来由地认定你会选择保全自己。那本无错,乃人之常情,纵死我也对此毫无怨言。可你……实则比我狭隘的想象要好了太多。”盖聂面上划过一丝深重的愧疚,他显然已被自己莫名生出的笃定念头折磨了一阵子,直到人平安醒来,才终于勉强缓释稍许。

青年阴沉着脸,没有半点为此而高兴的意思,反而心头涌现出一股奇异的酸楚。这令他恨不得早早就把昏迷的盖聂丢在原地自生自灭,也好过现在必须忍受他这番说辞。

“得了吧,你才认识我一天而已。”

“说到这个,我们或许先前就已相识……方才为你输送内力疗伤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内力与你的经脉融洽得完全不分彼此,没有任何两种不同的内功能够做到这一点,可见我们有很大几率师出同门。”

白发青年眯起眼睛,目光玩味:“或许你意外捡到了我遗失的秘籍,又或许,是你杀人夺宝,抢走了我的家传绝学。”

“……”盖聂若无其事地继续道,“不仅如此,我方才还回想起了你的名字。”

“哦?”青年慢吞吞地回了个字,仿佛对此无甚兴趣,耳朵却悄悄支了起来。

“若要脱困而出,接下来的路或需你我二人继续齐心协力、相互照应,不知你意下如何——小庄?”

如被一道天降的雷霆径直劈中,青年的身躯陡然僵硬,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免谈。”

这般斩钉截铁的拒绝让盖聂愣了愣,下意识重复道:“小庄?”

“……不许这么叫我!”

“抱歉,但这应是我从前惯用的称呼,”盖聂恍然,“我没能想起你的姓氏,若你觉得太过亲昵,那么,庄兄?”

“你本就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我可不想凭空被你再喊老二十岁。”

盖聂望着那头未老先衰的白发缓缓改口:“庄?”

“更别像个女人一样,恶不恶心!”

“……?”怎么跟点了炮仗似的,突然间就无法沟通了?


TBC


*玄虎之试应该在玄翦之前,本文如此安排,一是出于剧情需要,二是觉得会更有冲突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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