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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克】黑夜教会封印物总会有神奇的效果（9）

Summary：

恐惧主教的恐惧，是将黑暗的恐惧带给敌人，是把世人的恐惧一一抚平，是直面属于自我的恐惧。对伦纳德而言，最后一项变成了送命题。

伦纳德中心，私设无数，我流解读。

时间在小克沉睡了一年左右，伦没进天尊梦境也不知道克是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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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弗萨克，圣密隆。

伦纳德缓缓步入隶属于战神教会的教堂。

以首都教堂的规模而言，来此处祈祷的民众可以说十分稀少。哪怕已过去一年，战败带来的影响依旧没有消退，民众对神明的信仰早已出现轻微的动摇，这与他们是否知道神明的现状无关。

伦纳德目标明确地来到大祈祷厅前排。

那里坐着个身着黑底白边长袍，戴方型帽子的少年，不超过二十岁，正神态虔诚地闭目祈祷着。

伦纳德在他身旁隔了几个座位坐下，悠闲地翘着腿，路过的神职人员却没有一个前来斥责他的亵渎之举。看样子这些全是黑夜教会的，伦纳德暗笑。

“我们仍未找到你的父亲。”伦纳德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

少年睁开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们黑夜教会在审问前都会先造个梦？”

伦纳德诚实发问：“你又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在做梦呢？”

“灵性直觉，或者类似的东西吧。”

伦纳德笑了笑，他当着少年的面摘下那双醒目的红手套，随意地塞进兜里：“那让我们明确一点，小拉里昂先生，今天我来找你并非以官方的身份，而是出于私人的理由。”

“如果是父亲，我说过，我不知道祂逃去了哪里，至于神眷者的身份，我想我们都知道……它底下早已换了另一个存在。”小拉里昂神色平静地望向教堂穹顶的战神圣徽。

这个少年，竟是叛逃的战神教会大牧首拉里昂之子，同时也是战神的前眷者！

伦纳德不动神色地点点头：“你也像你父亲一样，觉得你的神迟早会复活吗？”

“如果我是这样的想法，那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小拉里昂嗤笑一声，他只有序列五，“神是哪位，于我何干？”

神眷者本人说得理直气壮，伦纳德却反而震惊得下意识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以防有哪个信徒听见眷者冕下的发言，冲过来暴打他。

“你这样的，为什么会成为眷者？”伦纳德纠结地问。

“这才是你想知道的吧？”小拉里昂神色复杂，“我的父亲为神立下了功劳，神问祂：你想要什么奖赏？父亲回答：请眷顾我的子嗣。”

伦纳德不由地侧目，这不是他预想过的答案。

小拉里昂继续道：“我每次晋升，都能立刻得到魔药和对应的非凡物品。在教会内部，我一步登天，连半神见到我都要行礼以示尊敬。我的存在曾让父亲感到无限光荣。”

伦纳德又问：“神是否会交给你一些独属于眷者、牵扯到高层次争斗的任务？”

小拉里昂奇怪道：“为什么要让我做那种任务？我连半神都不是，神有自己的地上天使可以随意差遣，我父亲就是其中之一。我顶多作为传教的象征，这也是我全部的作用了。”

伦纳德双手插兜，绿色的眼眸瞬间幽邃了下来：“那战神陨落后，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我们还在教堂呢，”小拉里昂失笑，不过他也不介意，老实地回答，“并没有。恩眷是只有神明存在才会投射到我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对我本身造成影响？如果不是许多人还不知道神战的事情，我也用不着仍像个眷者般天天来祈祷。倒是父亲……神一死，祂似乎就疯了……”

伦纳德若有所思：“谢谢，我已经得到我想了解的答案了。”

他站起身，礼貌地道了别，便往教堂外走去。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小拉里昂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大概是为了……”伦纳德的脚步顿了顿，“离某个人更近一些吧。”

※※※※※※※※※

这次灵界穿梭再不用中途改道，伦纳德回到围剿前线，确认自己的暂时离开并没有对战况造成影响，终于放松下来。

他在临时休息处的门口意外撞见了埃姆林·怀特。

塔罗会的“月亮”先生心情很好地朝他打了个招呼，伦纳德回之以微笑。

这一年来的并肩作战，使这两位不同教会的高层、也是同一个隐秘组织的成员冰释前嫌，建立了相对深厚的情谊。如果是往常，伦纳德会选择和他聊聊天叙叙旧，可他现在急于整理刚得到的情报，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

埃姆林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狐疑地抽了抽鼻子：“怎么回事，我好像闻到了……世界的味道？”

伦纳德的书桌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如果没想起要打理，就不会有规范整洁的日子。

桌面上有一本摊开着的笔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分析。

【蒸汽与机械之神】

博诺瓦·古斯塔夫：缺乏人情味，按老头的透露，升上天使后这似乎是一种必然？但哪怕和老头本人比较，博诺瓦·古斯塔夫作为天使也过于冷漠，祂的信仰狂热且虔诚，疑似神眷者带来的影响。

# 克莱恩的表现与真正的狂信徒并不符合。事实上，如果不看他做的事情，单从表面的态度判断，我甚至从未见他表现出任何超越当年信仰女神时的虔诚。（接下去的文字已被基本擦除，只余浅淡的印子）他当年对女神根本就不虔诚！

【大地母神】

出于途径未知的特殊性，大地教会拥有神眷者和神恩者两类。

乌特拉夫斯基：疑似因弗萨克的巨人血统受到亲睐（划去）大地母神其实是血族始祖，选择神眷者无关血脉。从“月亮”那儿得来情报，他曾经好战嗜血，如今性格似乎完全改变。有很多效果奇特的非凡物品。

埃姆林：无法参考。“月亮”的改信比起受到神恩者的影响，更接近于他自身意志不坚定。他接到神谕的频率还比不上塔罗会聚会的频率，不知为何却自认深受母神宠爱。

# 无法判断克莱恩身上的非凡物品有几件是来自愚者先生的赐予。（字迹突然有些犹豫和颤抖）他的性格应该并没有太大改变，但惯于扮演格尔曼这点是否受到了影响？无面人的魔药似乎让克莱恩养成了多重身份的习惯，不排除只是克莱恩更偏心格尔曼的设定。

【风暴之主】

代表人物未知，可能需要“倒吊人”先生的帮助。

“水手”途径十分特别，它的序列9古称是“海眷者”，之后更有“风眷者”、“海王”等名称。这样的神明比起通过特定条件选择眷者，或许更亲睐能真正掌握序列能力的信徒。风暴之主的信徒，或多或少拥有神明本人的一些思想和特质。

# 即便真的有神眷者，对克莱恩的情况参考价值也不大。

【永恒烈阳】

代表人物未知，也不认识可以提供帮助的人。

【知识与智慧之神】

代表人物未知，但有渠道找到能提供帮助的人。

这个教会崇尚知识，不渴求知识的人，别说入神明的眼，可能连教会都进不去。

# 和风暴之主类似，即便真的有神眷者，对克莱恩的情况参考价值也不大。

【愚者】

达尼兹：与其说是眷者，不如说是传教士？除了传教外，他甚至不知道塔罗会的存在。

# 和克莱恩的境况天差地别，不用参考。

【黑夜女神】

教宗冕下：一教首领能成为眷者似乎理所当然。

那阿里安娜殿下祂们那样的天使是否是眷者呢？地上天使本是从神，若不像蒸汽教会那样升为天使前便是眷者了，那就不能完全等同。

我以前一直以为拥有女神赐予的称号就是眷者了，等我达到这个层次，才知道任何序列3以上的半神都能拿到称号。（一行小字）我的称号会是什么？有点期待。

没听说过女神有其它眷者。这一年来很少回教会翻阅资料，或许我得再回去看看以我的权限能不能查到更多的东西。

【战神】

战神已陨落。找到神眷者是谁了，必须和他见上一面！他身上一定有克莱恩会和愚者一同陷入沉睡的线索！

笔记到这里便没了下文，伦纳德在书桌前落座，回忆着先前与小拉里昂的对话，提笔继续。

因0-97的缘故拖延了和小拉里昂的会面。与预想不同，并没有得到关键的线索。

1. 神明的恩眷有时不需要来自眷者本人的虔诚信仰，而是一种恩赐和无关紧要的施舍。

2. 神明不会有很多需要半神以下眷者做的事情，也不会强求实力不够的眷者介入高层次的争斗，座下天使能为祂解决一切。

3. 即便神明陨落，祂的状态也不会影响到眷者。

# 据我所知，从序列8开始，克莱恩就开始为愚者做事。仅仅是因为愚者是复苏古神，力量没有恢复吗？可“正义”小姐说过，祂的天使很早就能给塔罗会施加祝福，甚至在克莱恩加入前，对付齐林格斯还有天使亲自出手过。（笔锋加重）为什么非得是克莱恩？我永远感谢愚者先生赐予克莱恩复活的机会，但他最后与愚者一同沉睡完全超出了神眷者的定义。因为克莱恩已经是天使？小拉里昂有所不知，他的父亲除了狂热地想要复活神明外，思维其实是清醒的、甚至在携封印物叛逃前毁掉了所有0级封印物的资料以作报复。黑夜教会对他的追捕涉及天使层次我无法了解到细节，但一个纯粹的疯子无法做到那些。哪怕是远古太阳神的死亡也没有对他的天使之王们造成太大影响，祂们在之前就能够选择背叛。克莱恩绝不是单纯的神眷者，莫非他那可怕的晋升速度背后有愚者的原因？克莱恩之前能从沉睡中醒来，又是出于什么原理？愚者是否也同时苏醒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许久未说话的帕列斯终于忍不住开口。

“好像我问你，你就会说一样。”伦纳德撇嘴，他合上笔记本，决定暂时搁置它。

他有预感，总有一天会找到足够的线索，如同发现克莱恩还活着那样，一举解开这个谜题。最后的答案或许将成为彻底唤醒克莱恩的关键。

至于对愚者先生祈祷……伦纳德有些心虚地想：别说基本的心怀虔诚，就凭他一直在探寻的这些东西，万一不慎被发现，绝对会遭到神罚的吧？

所以频率还是保持原样好了。

伦纳德取出另一本笔记，开始以对待值夜者官方报告的严肃态度撰写下一次祈祷要念的稿子。愚者先生能够听到心中的祈祷，如果不提前做准备，他可没有信心在提及克莱恩时不渎神。

灵之虫自从他开始书写就趴在他脖子上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眠。

做完所有事情——包括教会一些需要他批阅的文件——已是深夜，而伦纳德依旧精神抖擞。他瞥到如普通油灯一般被放于桌上的0-97，不禁抬手揉了下额角。

现在还不能再次进去，那只会让他回到之前的濒死状态。

第二个烙印之种降临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伦纳德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他必须先在现实中推测出它的本质和触发它的恐惧之源，才能在进入0-97内部的那一瞬立刻编织出合适的梦境去对抗它。

这时候他就怀念起了0-97的意识，它虽然不安好心，但每次出现，都很尽责地把他的恐惧本质一一告知。少了它的“帮助”，自己瞎琢磨可真是难了一大截。

伦纳德出了门，走入最近的一间黑夜女神教堂。

他需要做一次完整的祈祷，让思绪纷杂的心灵重归平静。

正对着穹顶透出的星光和圣坛上的黑夜圣徽，伦纳德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脚边有一丛丛夜香草和深眠花温柔地盛开着。

伦纳德屏住呼吸，明白了现状，这里是女神的梦！女神的神国！

不远处有道身影穿着层叠却不繁复的幽黑长裙，如高悬的繁星，在这片没有天地之分的地域注视着他。祂的视线如夜晚宁静的风。

第一次直面女神，伦纳德只来得及瞥上一眼，就本能地垂下了头。

“伦纳德·米切尔，”女神安眠曲般柔和的声音徐徐入耳，“我注意到，你对恐惧权柄的掌握并不理想。”

冷汗刹那间沾湿了伦纳德的背脊，他支吾着回道：“因为0-97……”他没能说下去。

“你是否曾怀疑，我将0-97赐予你，是为引导你踏上苦修之路，亦或某种不明缘由的惩罚？”

伦纳德面色发白，他不能否认自己曾有过这个想法。

“你接触的某样事物、目睹过的某个场景影响了你的判断，”黑夜女神情绪不显，继续道：“以至于你忘了，这一切都是基于你自己的选择。”

“在所有0-97的执掌者中，你是唯一宁可冒着失控的风险、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克服，也不愿简单舍弃掉任何一个恐惧烙印的人。”

“你将本该成为助力的封印物，化作了指向自我的铡刀。”

——女神……祂对我失望了？

伦纳德不禁有些失神。

在此之前，他从未体会过被自己的信仰否定的滋味。

他不能算那种特别虔诚的教徒，不会每天去教堂，也不会将自己的收获归功于神明的恩赐。甚至连“神明的安排”这个概念本身都曾作为他恐惧烙印的一部分而存在。

但不可否认，如果不是教会，他或许根本活不到今天。对女神的信仰早已融刻在他的言行和思想里，于岁月流逝中变作本能。

而他这一生，都以能成为女神的值夜者为荣。

伦纳德惶然地等待神明宣布最终的判决。女神仁慈，他只希望往后的日子依然有资格做一名官方非凡者。

“伦纳德·米切尔，”黑夜女神注视着紧张颓丧溢于言表的恐惧主教，祂古井无波的声音裹挟了一抹不易被察觉到的笑意，“你愿意成为我的眷者吗？”

TBC

伦：沉迷研究各个教会的神眷者。

女神：不如来亲身体验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