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幸运S+

【伦克】黑夜教会封印物总会有神奇的效果（14）

Summary：在对自身恐惧仿佛永无止境的求索和对抗之中，伦纳德找到了通往克莱恩的那条路。

伦纳德中心，私设无数，我流解读。

背景、人物关系延续上部。

上部戳：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

第十四章

伦纳德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不是他有意识构建的，也并非教会的同僚或女神传递信息所用。

他不过很正常地合上眼，决定补一下“不眠者”虽稀少但仍有需求的睡眠罢了。

序列3的半神已经拥有相对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却不代表彻底脱离了人的范畴。长时间不进食会感到饥饿，长时间不入眠也会有征兆。若不是在黑夜降临后，本应状态极佳的伦纳德察觉到灵感比起往常明显下滑，思维也出现了不该有的滞涩，他或许还想不起来自己有多少天没睡了。

“你知道就连我，平时也需要通过睡眠修养伤势，没办法一直盯着你的对吧？”帕列斯略显苍老的声音回荡于伦纳德的脑海。

伦纳德咳了一声，有些心虚地回答：“我就是……忘记了。”

自从使用了0-97，梦境再也不是伦纳德如臂指使的游乐场，明知现在身处现实，除非在梦中再度冒犯了哪位大能，他不会遭遇和目睹任何不在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事，然而条件反射是止不住的，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后遗症才能消融。

“做白日梦会死人”一向是教会梦魇们的内部笑话，作为一名序列3的圣者，差点被杀死在自己擅长的梦境中，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笑了，就算说出去，也要有人相信才行。

伦纳德本能回避着“睡眠”这个状态，其实是在回避做梦。

梦魇真正入眠的时间是不会营造梦境的，那无法达成休息的目的，正因如此，伦纳德要想恢复精力，就不能让自己在睡觉时保持清醒。

睡着的不眠者更接近普通人，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也有概率梦到任何东西。

伦纳德梦见了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

那是他从序列5晋升为半神的仪式。

仪式要求他寻找到一个半神级别的自然灵或冤魂幽影，将身体的掌控权彻底交给它，也就是交出自己的以太体和大部分心智体，星灵体和精神体则维持住“我”的意志不能失控，用无形的联系沟通封印在牙齿上的那些灵，让它们主动“背叛”身体临时的主人，助他夺回掌控权。整个过程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失去血肉之身，成为没有归所的死灵。

帕列斯提出可以给予帮助，本来祂就寄生在伦纳德的精神体上，祂若出手，区区半神级别的灵还不得乖乖俯首就擒。

伦纳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如果连升为半神都要靠你，那还不如直接求助愚者先生来得更快……当然，祂会不会帮忙就难说了。”

帕列斯默然，好半晌才慢悠悠地问：“你指的是帮谁啊？”

伦纳德吐了口气，松开不知何时紧握的双手，没有回答。

如果要给伦纳德人生中最恶心的经历拉个排行，那这次仪式绝对能进前五。

主动交出身体掌控权是一种令人绝望的体验，先是丧失对手脚的感应，渐渐的五官功能也一一湮灭，伦纳德仍能通过星灵体“看见”和“听到”，但那个角度不再直接源于自己的身体。心脏还在不紧不慢地跳动，却似乎变成了一团冗余累赘的棉絮，与所有的经脉、血管都不再有关联。然后伦纳德的思考也一并暂停了，他像是空气中无关紧要的一粒尘埃，冷眼旁观，目睹自己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站起身走出门，与路过的同事友好地招呼。

这一刻，他的存在与否竟无法影响任何事情。

——克莱恩，你会害怕吗？在你将身体借给愚者后，在你直面能够轻易杀死你的阿蒙时，你会拥有和我今天类似的感受吗？

属于伦纳德的自我意识骤然大盛，所有的灵开始陆续响应他的呼唤，他携着不存在于现实层面的力量，目标明确、坚定决然地朝那个半神级别的灵杀去。

瞬息之间，情形逆转。

伦纳德张开眼，瞳孔漆黑一片，唯有核心位置有光芒在闪烁，如同点缀着星星的夜幕。

随着侵占他身体的灵惨叫着灰飞烟灭，他成功晋升到了序列4：守夜人！

“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嘛。”帕列斯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这是努力一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伦纳德摊了摊手，他语气轻松，嘴唇却下意识地抿紧了。

在玩够以前，阿蒙不会归还那些被祂窃走的命运，同样的道理，得到阶段性胜利之前，愚者似乎也不曾归还克莱恩的身体。

灰雾之上，伦纳德曾向克莱恩打听过很多有关神弃之地的事情。从那里的环境、遇到的人以及预计归来的时间，克莱恩少见得坦诚，没有隐瞒任何半神以下能够知道的信息。然而，伦纳德从不敢开口问他：你是完全自愿的吗？

神明的眷者不会在属于神明的源堡中给出否认的答案。

伦纳德始终不曾忘却廷根时老尼尔研究的那些仪式魔法。不眠者途径缺乏辅助能力，只能掌握最简单最基础的几个仪式魔法，导致伦纳德无法详细了解。就算如此，他也听说过它们中的一部分十分奇怪，几乎称得上“冒犯”女神。而从小生活在信仰女神家庭里的克莱恩，却对它们毫不抵触，甚至颇为好奇。

伦纳德看了一辈子，他清楚拥有信仰的人是什么样子。克莱恩不仅不坚定，某种意义上还比不上一些会做表面工作的浅信徒。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信仰，毫不抵触地向神明奉献自己的身体吗？

那正是他开始研究神眷者的契机。

伦纳德自过往的回忆中醒来，他苦笑着想：自那之后，他和克莱恩只在现实中见过两次，其中一次甚至没来得及说话。那枚克莱恩赠予的金币在他指尖打着转，老头不肯说它具体有什么作用，只是叮嘱他好好保存。不用祂讲，伦纳德当然会保存好每一样来自克莱恩的东西，无论是金币，还是那条愈发黏人的灵之虫。

伦纳德的目光移向桌上那盏普通的油灯：“0-97，是你搞的鬼对吧？正常的封印物影响还是副作用？我不过普通地睡一觉，就能梦到那么详细的记忆？”

未被点燃的0-97是无法和他交流的。

伦纳德撇了撇嘴，他很肯定，如果自己是在0-97内部做这个梦的，那一定会触发至少一个烙印，八成还是关于愚者的。

慢慢来吧，伦纳德心态平和地想，他对第二个烙印之种以及触发它的恐惧之源已经有头绪了，暂时别尝试增加更多负担。

成为眷者后，女神赐予了他可以随时进出0-97的祝福，今后若使用它对抗烙印，再也不用担心被困死在里面。

更何况，伦纳德笑了笑，女神好像彻底不提临时借用的事儿了。身为不可打听的0级封印物，0-97的作用当然不会仅仅是给恐惧主教解决心理问题。哪怕不点燃，它内部空间那纯粹的黑暗也能在外界被引动和调用。

如果用得好，它将会是一件强大的武器。

※※※※※※※※※

南大陆，一座边缘小城。

几个玫瑰学派的成员已经在此乔装改扮地潜伏了好几天，他们被一支精英红手套小队的追捕逼入了绝境，只有与来自北大陆的增援会和，才能打出漂亮的反击，因为他们会带来学派的一件“圣物”！

而就在今天，增援准时抵达了。

负责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年纪不大、流里流气的中年男子。他是典型的意外吞吃非凡特性未死，对非凡世界常识一无所知就被诱使信仰了原始月亮的那种非凡者。他对学派来说还是个外层，所以才被分配了跑腿的工作。

增援的人数不多，每个都用黑色长袍盖住了相貌，自从接到人，男人就没听他们说过话。他在前面带路，只觉得身后跟着一批死尸，怪瘆人的。

终于平安无事地抵达了临时据点，男人松了一口气：“你们先等一等，我需要去通报队长。对了，圣物是否有什么苛刻的封印条件？我们可以提前准备好。”

“不麻烦了，条件很简单……”他听见一个飘渺的声音这样回答，然后有只冰凉的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行，那我先进去了。”男人用下巴努了努肩膀，示意对方放手，那只手却纹丝不动。

男人皱起眉，正要说什么，表情却突然僵住了。

理论上他不回头的话只能瞥到那只手的手指，可现在，他看见了一只手腕、一条完整的手臂，这只手竟是从正面搭过来的，而手臂的末端什么都没有！

冷汗瞬间浸湿了男人的背脊，飘渺的声音轻笑着，越来越近，一只又一只没有源头的手从黑暗里冒出。男人用仅剩的理智回过头，瞧见增援们脱下长袍，底下是一团团蠕动着朝他涌来的肉块。

“这也太能叫了。”一个红手套打了个寒颤，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人类能够发出那么凄厉的尖叫。

她的同僚深以为然，指了指底下的其他人：“他们更夸张。”

玫瑰学派的成员们跟疯了一般，四散奔逃，有的像那个中年男子似的只知道尖叫，有的在大声嚎哭，还有的或跪或躺，嘴里呢喃着“饶了我吧”、“不要”之类的字眼。他们没有任何失控的迹象，仿佛只是单纯被吓懵了。

一个看起来像领头人的家伙正用头狠狠地撞着墙，墙上已经满是血印，他却恍然未觉，一下比一下撞得凶狠。

“那可是序列4的半神啊，做噩梦会有这么可怕的效果吗？”红手套们面面相觑。

“哪来的梦，都感应不出来吗，这是彻底的现实！”红手套队长呵斥道。

他敬畏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

那是一个容颜俊美、墨发碧瞳的青年，他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红色的手套，左手提着一盏油灯，右手则捧着一本书，随意得像是位偶然路过此地的诗人，可红手套们看到他时却没来由地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抱歉，”青年似乎注意到了投向他的目光，他偏过头，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那件圣物很危险，我只能先用最简单的方式稳住他们了。放心，不会死的，他们只是看到了一些不愿看到的东西，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最简单……”有红手套忍不住呢喃。

“他究竟是教会的哪一位主教？”某个新加入不久的队员小声询问。

“女神的眷者，”红手套队长严肃道，“女神之光冕下。”

TBC

女神是黑夜的星辰，女神之光就是星光，这么一联想感觉意外合适伦w

我可能是tag里唯一不让半神伦用镰刀的异端（？）身为诗人，不动刀兵就能做到让敌人全部失去战斗力的场景想象起来还是很帅的w

写完新年的再回来写这篇我要精分了

先试着摸个开头找找感觉，不满意有几率重写。这部的情节走向仍在构思中，所以不会像上部更新得那么勤快了（你）

原著还有不少值得思考和发散的地方，恐惧烙印好用，我可以玩很久（笑）